把微笑留给婆婆
黄碧琴
《福州晚报》“妈妈 坐月子”征文
1999,12,11
我婆婆年轻时是一名建筑工人，担挑搬运拉样样都干。因疲劳过度以致两耳失聪。她虽有耳疾可反应很灵敏，干活勤快麻利，待人古道热肠。记得我生第一个男孩时，婆婆恰好退休在家。临分娩时我躺在产房的床上，腰部一阵阵像钻子戳似的痛，婆婆见我难受，就给我按摩。经过她的细心摩挲，疼痛明显减轻了许多。孩子呱呱落地平安回到家里。婆婆每天高高兴兴，宰鸡杀鸭、烧水煮点心、洗衣做饭、整理房间、迎亲送友，件件桩桩都做得有棱有角，既快又好。
就拿宰鸡这件事来说吧，只见她左手抓着翅膀的同时大拇指用力压住上仰的鸡头，右手迅速地在脖子处刷刷地拔掉一撮毛，然后拿剪刀对着裸露的地方咯嚓一声剪断了鸡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淋漓尽至，下面早就有一块装着盐水的大碗接着。稍顷，把鸡脖子一扭塞在重叠的鸡翅膀下面顺手丢到地上，鸡滚动着“无头”身子扑腾几下就泄气了。不管是温顺的小母鸡还是趾高气扬活蹦乱跳的大公鸡，十分钟，都被她一人搞掂得服服帖帖。
接着就是烧水褪毛、掏肝沥胆、切块上锅，总共不到一个小时 。婆婆忙完厨房的活就来房间拾掇，扫地抹桌刷桶洗尿布。没过多久，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鸡汤面就送到我面前。她还常常变着花样煮可口的饭菜，说是娘吃饱了才有奶水给孩子吃。
傍晚，她又要收衣服折衣服，从楼下端来一大盆热水给小孩洗澡，那时家里根本没有什么卫生间、热水器、洗衣机、自来水管，洗衣洗菜都要用小木桶从蓄水池里舀出来倒在大木盆里，特别是衣服被子要洗好几遍，一天至少要提十几桶水，还要照顾大伯的两个女儿、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我的三餐两点心，楼上楼下跑……婆婆一天忙得像陀螺。
我扪心自问，自己不过比老人多识几个字，要论干活比她差得远呢。因此，对婆婆做事干净利索的风格深表敬意。平时讲话时总是把嘴凑在她的耳边，有时她听不清楚，就用手连比带划，直到她弄懂明白其中的意思。
婆婆现在已是75岁的白发老人了，虽然身板还很硬朗，但耳朵更聋了。为此，我常设身处地地 为她着想。俗话说得好：“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半句六月寒”。老人年轻时为儿女鞠躬尽瘁，一旦老了病了，做子女的理该孝顺，那怕是一点微笑一句好听的话，都是对老人最大的安慰。
“微笑是冬天里的一把火，是夏日里的一缕清风。”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