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永安之夜
车厢内一片寂静,几秒钟后,响起来雷鸣般的掌声,两个便衣翻找到勃朗宁手枪后,走向被马云芳抓着胳膊的黄建东,其中一个说:“小伙子,借一步说话。” 马云芳有点吓着了,还没回过神来,又死死抱住黄建东。黄建东朝便衣点点头,拍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别怕,咱一块儿。”
马四朝黄建东竖起大拇指,跟着四人一起来到列车上的列车员休息的16号车厢。
两个便衣问明几人身份后,提醒道:“此人有可能来自朝鲜。我们北方的同事跟了他一路跟丢了,才出现在这个区域,你跟他交了手,得留点神,遇到危险打这个电话,我的。”说着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电话:杨斌,138xxxxxxxx。
“你们是国安?”马四不禁问道。
便衣杨斌嘴角向上一扬,不回答,不置可否。
“好了,就此别过,小伙子身手不错,女朋友也挺勇敢。再见。” 赞完后送三人出了车厢。
“肯定是国安,国安就老是挑些这种人,全大众脸。”回去路上,马四仍在愤愤的自言自语。
到了永安城,住成了问题。
极地俱乐部在城南,香雅医院在市中心,本来黄建东要跟马四直接去极地的,但马云芳惊魂未定,一直挽着黄建东不愿离开,黄建东只好说,马叔,我送她过去,明早我过来找您。
分开后黄马二人打车前往香雅,夜晚的永安城,霓虹闪烁,流光溢彩,比衡州要繁华许多。两人都坐在出租车后排,马云芳靠在黄建东的肩上,渐渐睡着,然后一个激灵醒来,到了香雅旁边华天大酒店,马云芳擦擦嘴角的的哈喇子,不好意思用手地抹一下脸,给钱下车。
到了酒店前台,黄建东发现自己连身份证都没有,回去要补办一个了,他想。马云芳用身份证登记了一间大床房,自然而然地偎依在黄建东身上上楼到房间。两人将包放下,环境暧昧,尴尬了几秒钟,云芳说:“我累了,先洗个澡。”说完娇嗔地一努嘴拾掇着去了浴室。黄建东下意识地检查了房间的摆设和出口,安全撤离路线,确认一切无恙后,打开电视,何炅和李湘在卫视节目里和特邀嘉宾梁静茹逗着乐,把大家哄得哈哈大笑。云芳穿着白色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说,建东,你去洗,完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
于是黄建东也去了浴室,洗澡快洗完的时候,陡然听到外面云芳一声尖叫。黄建东拿着浴巾围住腰冲了出来,一看,原来是云芳开包取化妆盒时拉链夹住了手指,可能是心神不宁吧,云芳怜可的望着黄建东,黄建东过去关心的察看了一下,还好,只是夹住了左手手指,有个链牙印,没有脱皮。黄建东握住云芳的手,关心地说:“ 没事吧?很疼吗?” 云芳坐在床沿,咬着唇不说话,她看着黄建东,黄建东上身赤裸,站在云芳的面前,胸肌硬实,六块腹肌,皮肤光滑,黄釉般趴着水珠,有伤痕无伤疤,云芳情不自禁地用右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腹肌,缓慢上移到他的胸,黄建东全身一紧,云芳然后立起身来,两手滑过他的肩,摩挲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两人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黄建东下面顶起了帐蓬,云芳缩回手,缓缓地将浴袍解开滑在地上,曲线优美光滑如白玉一样的青春,完全坦露在黄建东的面前......
这时候,电视机里那位姓梁的马来西亚女歌手,应景地开始演唱新歌《勇气》:
终于作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爱真的需要勇气
......
折腾几次,马云芳全身融化,与有情人,做快乐事,那种如同漫游仙境的绵密感觉,读研时的秘密男友,从来没有给到,她感受到了做女人的美好。半夜,黄建东在深睡,她赤裸着身起来,将手中的两三根短发,轻轻地放进手包里的一个黑色小盒子里,盖上了盖子,做完这些,回身上床搂着阳刚的男人继续睡去......
黄建东很早就起来了,他有晨跑的习惯,换上黑色运动服,在酒店旁边的财经大学里跑了几圈,校园内青草芬芳,但还是不及云芳的味道,昨晚虽然似乎有些草率,但是星爷说过:草率也是一种无法抵挡的诱惑。
黄建东心猿意马的想着,慢慢慢了下来,他看到逸夫楼顶有一个姑娘,穿着长袖米色英格兰格连衣裙,正垂着手,站在天台楼沿,貌似神情悲悽,缓缓地,她张开了双手变成翅膀。黄建东暗想不妙,这是一大早有人要跳楼啊,他停住,在寻思自由落体的质量加速度,自己该用哪个动作接她,楼高十层,地面是水泥,天早无人,诡异的早晨啊,正在他暗暗蓄力之时,姑娘决绝地上身向外倾斜,翅膀大开,脚离楼沿,变成大鸟,就要像风筝一样落下,在这如梦如幻之际,大鸟身后天台跃出一个身着黑色皮衣的男子,在大鸟坠落的一刹那,右手一把抓住大鸟的脚,左脚蹬住墙,右脚勾住了天台楼沿,两人晃荡了一下,头朝下就这样重重敲回墙侧吊在了那,姑娘长发如瀑布垂下,叫出声来。
黄建东飞速跑上天台,将两个人拉了上来。
待放稳两人,黄建东才发现,男子正是昨天火车上跟自己巅峰对决的平头,他面色暗黑,眼神凌冽,平头也认出了黄建东,坐在地上表情复杂,右手按着左肩,随时准备防御危险。姑娘在啜泣,黄建东望向她,长得极像全智贤的一个妹子,“别哭了!” 黄建东厉声道 。他弯下腰,又轻声耐心地问:“妹妹,你遇到什么事儿了要跳楼?” 全智贤却只是低声啜泣,黄建东问了几遍都没有回答。他只好再走到平头前面,说:“你跟她什么关系?” 平头听懂了,用半生不熟带韩国口音的汉语和手势告诉他,他正在楼顶的天囱旁睡觉,发现这个姑娘上来,自说自话,走到楼顶边的楼檐,没想到她要跳下去,也没多想,情急当中飞身救人。
黄建东才发现他真的是朝鲜人,只有金家统治下的朝鲜人,才会有这种脸色,这平头功夫很高,当场救下一个陌生人,似乎还挺有人格。看他伤势很重,应当是刚才被扯拉开了伤口,他俯身去看,坐在地上的平头盯着他,警惕地屁股往后一移,最终还是被黄建东检查了一番伤口,子弹已经取出,料他可能昨晚整宿藏身在这学校楼顶,想必他是吃了不少苦头,子弹也是自己硬取出来的,伤口血流不止,咬牙不出声,端的是一条硬汉。黄建东想到了马云芳马医生,她能帮上忙,但是他晨跑没带手机,无法通知马云芳,他问平头能走吗?平头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黄建东问。
“你......充饥。”平头答道,估计他叫李仲基,黄建东想道。
“你,跟我走,我有一个朋友,是个医生,我让她给你治伤。”
李仲基看了黄建东片刻,对他仍疑惑,很多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能力,只能再冒险了,看他有股淡然的气质,有可能真能得到帮助,遂果断缓缓起了身。黄建东脱下运动衫,用衣袖给他的伤口捆了一下,然后将衣服往他肩上围一圈,掩盖起来。
随即,不由分说,抱起全智贤,招呼李仲基,下了楼,向香雅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