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进了院子,忠臣喜真赶紧迎了上来,一齐说:送回家了。没有,在半路上,建国和他娘等着接呢?我就回来了。
忠臣接着说了一句话,闺女进屋睡觉吧,就转身回东屋了。尚香嗯了一声,掀起花门帘进了西屋里,随着喜真也跟进来,忙说:“闺女,你梆子姥娘来提亲了,估摸你也知道。说的现家是村主袁立荣家的建国,不知道你什么想法,跟娘说说。”
尚香羞红了脸,如苹果般,瞅近看去,白里透红,俊俏的恨不得叫人咬一口。一对大花眼,水汪汪的,晶莹剔透,扑闪着看着喜真。说:“娘叫我说嘛好。建国这个人,我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烦,就是这个样子。不像你的感情,喜爱到俺爹骨子里。”
“闺女这现家,十里八乡的好现家,又是村干部家庭。建国这个孩子不错,给你爹也留下了好印象。他说只要你高兴就行,关健看你,我们俩听你一句话。”坐在炕沿上,喜真一股脑说出她和忠臣的想法。
尚香低头思考着,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的确良蓝格衣衫的衣角上下摇动,速度很快。在提灯红光下,叫喜真眼晕。喜真全神贯注地瞅着闺女,屏住呼吸,等待女儿的回话。时光一秒秒逝去,突然衣角停止不动,尚香说:“娘,我同意这亲事,必须晚几年结婚行不?”
喜真知道闺女眼界高,想嫁个城里人,有点不乐意,心里委屈。谁让你落地是农村人,没办法呀闺女认命吧。喜真挪了几下屁股,凑到尚香近前,说:“娘知道你委屈,你爹也在北京哪里叫你姑姑,大娘努力过了,都嫌咱农村户口,不成呀。”
尚香抬起头来了,瞧着娘,说:“我没那个意思。嫁人太突然了,离开家,一时不适应。”
喜真知道女儿孝顺,一把揽过闺女,尚香顺势倒在娘的怀里,母女俩默不作声。整个西屋里,像通了人性,超级地静,连空气都停止了,光怕打扰母女俩的好事。
在喜真怀里,尚香听着娘,心脏咚咚的跳跃声,熟悉亲切。有谁知道,只有尚香我知道,从我生命开始那一刻,这跳跃声一直陪伴着,不离不弃。女儿陶醉在怀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娘抚摸着女儿乌黑的长发,划下去返回来再划下去,动作重复进行着慢而轻。
“娘,今黑下咱俩一块睡,行不?”尚香仰起头来,眼巴巴地乞求道。
“行,闺女,一块睡。”喜真高兴地应道。
尚香躺在娘的怀里,睡得可踏实了,一晚上也没动一下,一觉到天亮。把喜真的胳膊压麻了,失了知觉,好长时间才渐渐地恢复过来。瞧着女儿鼾睡的模样,打心眼里喜欢,时光真是好东西,一晃把一个小屁孩变成了大姑娘,你说神奇不?
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其实是时光,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实际上细细想来,不是时光,应该是伟大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