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彷彿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是的,醒來的地方是醫院的病床上,正惶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時,房間裡忽然進來了好些學生模樣的少年,每個人都手捧著我最愛的百合,各種顏色,笑著向我走來, 並喚我作“老師”。“不對!不對!這肯定是在做夢。”我心裡拼命的懷疑眼前的這一切。一臉茫然的我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打頭的女生笑著跟大家說:“老師肯定一時沒辦法想起我們來。”是這樣嗎?我什麼時候當老師了?還有這麼多的學生?
我只記得我還在北京準備考試呢;我只記得回到家裡參加了一場家族婚禮,還不小心以走了新人的紅毯而犯了大忌,甚至被在場的所有人嫌棄,而無地自容;我還記得回到北京和球球在院子裡奔跑;我還記得……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在什麼時候當上了老師。
一位醫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身邊還有一位男士,他們若有所思眉頭淺鎖。我想他們剛剛應該談論過我的事情,只是他們似乎並沒有發覺我已經醒了。走近了些後,男士看到坐在床上的我,笑著箭步朝我走了過來。
“你醒了,這些日子你可把我嚇壞了”
“對呀,你已經昏迷了二十多天了”
男士和醫生你一言我一語地對我說著,只見大家都對著我拼命點頭。
“不過現在醒過來了就好了,好好休息,慢慢的一切就都會好的。” 醫生欣慰的對我說著。男士開心的看著我,看上去男士和我很熟,可是我卻對他沒有任何印象。這種情況有些尷尬。
我能跟他說,我不認識他嗎?我能問他,我為什麼會在醫院躺二十多天嗎?我能問他,我什麼時候當老師了嗎?我不知道, 我該不該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不敢確定,這麼一問他會不會不開心,我唯一肯定的是,我還是那麼糾結,而且優柔寡斷。
出院了, 男士一直和我在一起,他帶著我回了我的老家,見到了我的家人。冬天裡,他們都在外婆的菜園子裡, 忙活。只是他們的模樣,早已不是我記憶中的那樣:外婆一頭銀髮下有著一張美麗慈祥的臉親切極了,男士說, 今天是外婆的八十六歲生日。八十六歲?我用懷疑的眼光看著男士,暗自反駁道:“外婆才七十八好嘛!”小舅舅帶著他的家人也在,他倒是沒怎麼變,似乎更有成功人士的那種睿智和魅力,可是男士說小舅五十歲了。只是他身邊的舅媽變得臃腫而俗態,孩子一個個都長成了嫩嫩的鮮肉,陽光 漂亮。
我不禁開始想:我這是穿越了嗎?
轉身看到大舅,他的變化簡直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由原先的一個矮小擁有將軍肚的胖子變成了可愛苗條的中年男人,可是男士說,大舅都已經五十八了。
我不敢相信,可是都無暇顧及,此刻我唯一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沒見到我的爸爸媽媽?為什麼一眨眼就是八年?中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親人都沒理我,這又是怎麼回事?男士沒有顧及到我在想什麼,只顧著說他自己想說的,表情永遠是那麼溫暖卻又有些遙不可及。
我的世界有點兒亂,簡直無法適應這眼前的一切,有太多問題讓我無法理解。更是不止一次的問自己,我爸媽呢?我為什麼會這樣?我怎麼不認識這個眼前人?這個男士為什麼對我總這麼有耐心?親人卻又為什麼都不理我?
彷彿都不在一個時空,我穿越了?還是狗血的失憶了?我無法接受自己這樣可笑的猜測,這一刻我只能讓自己相信,我依然身處夢境。可是為什麼就是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