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朋友发来链接,其一友人,农民后代,清华毕业北大进修。昔日高材生,今日顶尖人才,混迹各种高端会谈,游刃各种人情世故场。四十有余,优于他人,享受各种顶峰快感;也同于常人,历人生百态。正值巅峰人生时,却病魔缠身。生命裁决之期,或长或短,也都是预期之事了。他称等待医生最后的判定和死神来临前这段时间为弥留之际。在他所谓弥留之际时,自认为道清了名利,品透了人情冷暖。也不忘劝归世人,末贪恋名利场。如此我是有幸能得赐教了。
(二)
又和母亲说起奶奶,那年初春忙于毕业,对于初病的奶奶陪伴甚少,无限憧憬之时噩耗传来。现毕业也快四年光景,奶奶离我们远去也四年有余。时常会相见于梦中,依旧昔日慈祥模样。话语交谈中更是不能相忘,时常给囡囡念叨奶奶昔日说辞。那一年病魔折磨,奶奶本是瘦小的人更是瘦骨嶙峋,除了呆呆躺着,怕是没有什么能让这残喘的折磨让人更舒服了。不能翻身自如让她全身乌紫黑,心疼无奈时建议出去晒晒太阳。奶奶拒绝,怕人见她模样避之。自家门前,自己头顶太阳,何必在乎他人。还能见到几次头顶太阳,感受几次生的生机。那是第一次,感受到不能自已的痛。还听母亲说起,那一日,我实习在外,打电话询问奶奶情况。母亲顺便问着,吃饭了吗?听到我回答还没时,不能言的奶奶重重的叹气。曾几何时,无数个寒冬都是奶奶递来的暖壶陪伴我熟睡。那一刻,当呼吸都那么痛苦时,心中所牵挂的还是放心不下的亲人。当那个早晨再也叫不醒奶奶时,除了每年坟头话别,还有那一遍遍的回想和叨念。一辈子的农妇,弥留之际也是那么干净透彻,只恨那无限的担忧和无奈,只念这一辈子的情系-亲情。
(三)
又记起囡囡太奶奶,我们那时尚未婚嫁。几许印象,应是精明强干之人。教叹囡囡爸强人之理,喜乐消遣于麻将。虽借氧呼吸,也异于常人困难,对麻将仍是乐此不疲。如此心态该是能待寿终正寝了。那一年初冬,囡囡爸刚离家,就闻奶奶自行离去。我更多的怕是惊讶和不解了,就那几日前的时候,还在给孙儿抱怨,喘气难受不能自已;家庭琐事或忧或喜,岂想那竟是弥留之话了。不舍之情难敌病痛之苦,难得一个人承受病痛二十余年,岂想过有多重?
王国维有叹,可伶身是眼中人。弥留之际,不过尔尔,几许道尽,几许道清?我不曾知弥留之际时的恐惧,后悔,担忧和无奈,却曾试着读懂生死之间,悠然自得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