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二班的孩子们用荧光棒拼成的英文。)
(1)
两年前,我曾写过一篇关于“感动”的文章。直到现在去翻读自己写的文字依然戚然于心。
谈到感动,我记得最近的一次感怀于心的是听一场关于生命修炼的课。那节课,我听的热泪盈眶。也许是到了我这个年纪,这样的感受是自然而然的。
自小果然来到我身边后,我们的日子总在忙忙碌碌中,一分一毫地消逝。有时一地鸡毛,有时死水一潭。还好的是,辛苦不是白给的午餐,回报的也常常有笑和美好。
近日,詹身体不适。需要调养,不,其实更需要静养。但,由于妈妈在忙她的房子,小果然正是爱玩的时段,再加上我偶尔拿一些不是地球人能解决的问题劳烦他,静养也成了他的奢侈品。
每天,看着他上完课后,拖着疲累的身体往家走,回来便躺在床上缱缩着双脚说,疼,难受。尽管疼,他还是抱起儿子说,亲亲爸爸。本来又想叨念他几句的,可最后还是慢慢咽了下去。
前天,我写《我与语文的七年之痒》时,写了自己对语文的理解。而詹的这七年,是忙的,累的。我在家总是拿他开玩笑,说他应该多运动,去减肥的。可是他说,他这是工伤,要索赔。
可是,这次一病。短短半个多月,他却瘦了13斤。哎,说好的工伤就这样没了。
这七年,他当班主任。用心用情用力。我是很佩服他的。教书时间越久,越觉得是交出一颗心。詹教学生,只是用了他做人的本真方式,用了对待人舒服的方式,他的爱就在他的每一个行动中。唯有用心者,方能体会。
他曾大致描述过,他心中教育美好的样子,他也曾说过,教育的终极意义。一切都是以幸福为出发,以幸福为目的地。而,这和我心所向往的是多么多么一致。
可是,有时现实是,我们总是一边苟且努力工作,一边寻找诗意和远方。并且要相信,远方有一片盛开的普罗旺斯。面朝太阳,迎来春暖花开。
那时,我们走在晨曦中,缓缓地,不急不躁,走进了那片还带着露珠儿的迷人的芳香的花海里。
(2)
最近,我很喜欢“热泪盈眶”这个词。觉得这个词有温度,会烫心。今天,我想把这个词,送给高二(二)班的全体同学。
还是源自于上篇说到的感动,感动到热泪盈眶。
虽然,子萱和我早有串通好。但当九点五十分,我领着詹,他怀抱着儿子,我们慢慢地走向学校的塑胶跑道正中间,看到孩子们围坐成圆圈,手中还拿着闪亮而温暖的荧光棒的时候。那瞬间,我真的感动得,泪目了。
孩子们为詹轻轻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而且还有英文版。我们一家人:詹,小果然和我。我和詹就这样有点儿傻的,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站在孩子们的中间,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黑夜里一颗又一颗跳动的年轻的心,它们发出红色的亮光,在地上亮晶晶的。更像从校园两排的树上,围吹过来的几许清爽的风,吹散了夏天的酷热。
詹手中拿着一个本子,哦,不,那是一个特别的礼物,里面有孩子们写给他的话。他站在中间说,想说几句话送给孩子们。儿子在他旁边小跑着,时不时发出咿呀的声音,引得大家一片乐。
不记得,詹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孩子们听的样子很有爱,很美。还有,关键是很配合。我还记得,詹此时说的有点煽情。我在心里又热泪盈眶了。
都说,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是只维系在你教我的那段日子里。可是我想说,这样彼此互相参与的时光,我们又怎能舍得只维系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呢?
每个孩子的眼中都有一个自己的老师的样子。孩子们有自己爱的方式,教师也有自己爱的回应。彼此都真心,都不辜负。才是彼此最好的礼物。
詹的生日蛋糕上赫然刻着一副黑边框眼镜,一定是孩子们眼中,觉得这是他最有代表性的一点。而立之年了,不记得他的第几个生日,都是这样在他乡过的。可是,我在哪里,他的家就在哪里,他的生日就在哪里。
今晚孩子们唱出的每一首歌,发出的每一个笑声,露出的每一张笑容,打出的每一个掌声。在人生漫长而短暂的岁月里。至少我会想起,曾有过那么一群孩子,曾在他第三十一个生日时,那么用心温暖过他,温暖过我们一家。
我想孩子们如此用心用情,将来去到世界的哪个角落,他们都一定是优秀的。
谢谢孩子们,提醒我们幸福在哪里。我忽然想起了,我和詹初到雷州时,高一八班的孩子也这样爱过他。
回来时,我抱着儿子,他说:辛苦是一辈子的,快乐总是短暂的。我说,为什么这么悲观。他说,当老师的首先要承认这一点。
辛苦也好,快乐也罢。苦乐本是同根生。
我很喜欢刘瑜说的这句话“对于有志青年来说,发疯是多么灿烂的事情,简直是义不容辞。”我想,就把教书当做一件发疯的事吧。但,只记住灿烂,只记住义不容辞。
不,还要记住今晚的,热泪盈眶!
(夜空下,孩子们用手机电筒,把光围聚过来照了这珍贵的一张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