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自卑和冷漠也许从出生那一刻就被赋予了,很小的时候,大概小学二三年级吧,父母就外出打工了,我和乡下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初中高中也是一个人在外租房,一边读书一边独立生活。从小就被别人夸奖是一个坚强懂事成熟的孩子。其实,我很讨厌别人这样夸我,我不想拥有那个年纪不属于我的成熟。
“爸,妈”,很难从口里叫出来,生硬拗口,每次给自己加油,可大多时候发不出声音,也懂父母的不容易,也懂她们不陪在身边而选择长期在外,也就是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什么都要坚强,才过的越来越累,越来越冷漠,没有什么感情。
上高中那阵,父亲回来过一次。印象特别深刻的一件事,当时我假装躺在床上睡着了,父亲在我的书桌上偷偷的翻看我的日记本,一边笑一边偷偷的看我。后来我妈告诉我,我爸偷偷拿走我的日记本去了打工的地方。当时很生气,后来我妈说,我爸也只能用这样低级的手段去了解我,毕竟很多年不在我身边了。好像实在是没有办法去埋怨了,大家都不容易,我又怎么能任性呢。
也许一个人住习惯了,也成为一个冷漠的人。我妈骂我最多的话是,自私没有亲情感。我承认,我是很烦那些亲戚的,小时候是因为小不太懂事跟谁都亲近大家也都喜欢,长大了变成一个沉默安静的冷酷的人。不熟的人多说一个字都觉得很累。不太喜欢出门,却喜欢在晚上七点的样子出去走一走,带个耳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和自己交流。
我这样的人啊。可能上辈子作孽多端吧,真的是丧到极致。大二暑假放的晚,找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干了不到一个月,被辞退了,现在又是一个无业游民。呆在家里被各种嫌弃。其实没钱就很丧。活着也真的很不容易。
情绪倒回看余华《活着》那段时间,余华书里面的主人公富贵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却无力改变这一切,苟活于人世间。往后余生也只能如同傀儡一样,漫无目的的活着,走到哪都是漂泊。就像书中的那句话,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以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而此时此刻,也只剩下了活着本身。而我,连活着本身都不知为何。
书中有这样一段富贵的话:“往后的日子我只能一个人过了,我总想着自己的日子也不长了,谁知一过又过了这么些年。……这辈子想起来也是很快就过来了,过的平平常常,……做人还是平常点好,争这个争那个,争来争去赔了自己的命。”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永远不能预测你的未来会发生什么,你也不会知道你的下一步会经历怎样的事情,也许是幸福,也许是苦难,其实,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来经历不同的事情,只要活着,就要承受,命运面前,也有众多的无奈和无法抉择,也许只能坚强的面对,忍耐孤独,忍耐不幸,忍耐死亡。
生命中其实是没有幸福或者不幸的,生命只是活着,静静的活着。而这种活着带着与生俱有的悲凉。就像《人间失格》中这样的一句话,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活着本身也算是一种强迫的煎熬,一种酷刑的避害。世俗生活皆是无奈和辛酸,活着本身对一些人来讲已经是件很奢侈的事情了,有可能要花费一生去努力。
当时读完这本书,压抑且无助,渐渐陷入迷茫状态。我还记着富贵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们都走了,都是我亲手埋的,到时候我走的时候,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读到这句话时心里头一颤,越发悲凉,人活着,最终可能要把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送走,独活世上,既看不到黑暗,又看不到希望,像漂泊在汪洋中的一条船,仅仅苟活。而最终也是自己的亲人将自己送走,来这世间一趟,送走亲人,又被亲人送走,仿佛是个轮回,期间的种种也在走的那一瞬间,存留在过往的回忆中。遗憾也好,悔恨也罢,都不那么重要了。不管曾经追求过什么,财富也好,名誉也罢,一生无论凄惨还是辉煌,最终也只是增添了黄土。
我仿佛听到一首歌:“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