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里，乘渤海宝珠号横渡大海，从烟台到大连。

        原本买的是普通舱，那种一路坐着看电视的舱位。上船后，脑袋一热，加钱升为四等仓，最便宜的卧铺，谁知见识了东北人丑恶的嘴脸。

         推着行李进船舱时，里面已有二男一女，看似聊得正欢。

         我解开行李，躺下休息。那俩男的居然买来瓜子嗑起来，不一会儿瓜子壳便在过道中堆成了小山。他们也邀请我和那位女乘客一起嗑。我谢绝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闲的无聊，居然打起牌来。玩的是斗地主，输了贴纸条，贴在脑门上。没有桌子，两个家伙便把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横躺了，放在窄窄的过道中。我的铺位在里面，要进出基本就不可能了。

         他们一边打牌，一边胡言乱语。两个大老爷们不断用言语调戏那女的。从对话中知道，三人其实是认得的。那女的去大连看男朋友，他男票和这俩货其实也认识。两个家伙不断追问，他们和她男朋友比起来谁棒？他回来接船吗？如果不来，跟他们去开房去怎么样，三个人一间要不了多少钱......菇凉应付着，最后不堪其扰，推牌出去了。俩货继续胡侃，越说越不堪入耳。我也受不了了，起身到甲板去看海景。

        “你也出来了？”我正扶着栏杆吹风，身旁响起一个女声。正是打牌那菇凉。比起在狭小矮小的船舱里，她的眉眼舒展多了。我说，我真佩服你。她说，什么，哦，你说他们俩啊，不太熟，他们在我男朋友手下打工。

        过了一会儿，我们陆续进船舱。那两个家伙还在嗑瓜子。菇凉到上铺躺下，小心盖上了被子。俩货又开始了骚扰。一个说：

          “你36吧。”

         “我28。”菇凉答。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

         “我不知道。”

         “那我上你——的床上去说吧。”

         ……菇凉沉默了。

         那个无耻的家伙真的爬到了菇凉睡的上铺，更露骨地放低声音说:

         “其实我们发生点什么没什么的，那位湖北大哥也睡了。”

         菇凉继续沉默。

         “你即使告我们强奸，也没有证据，对吧？”

         越说越过分了，这种事我能睁只眼闭只眼吗？我咳嗽一声，正要起身。门开了，又进来一男一女，看样子是情侣，他们亮了灯放行李，铺床。人这么多，什么都不会发生了。我松了口气。

         菇凉趁机起床，出门去了，一直到渡船靠岸才进来收拾东西。

         进门打招呼的时候得知，那俩家伙一个是大连人，一个是更远的哈尔滨人。

         从前雪村唱道，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活雷锋”包括帮上司“安慰”他的女朋友吗？

         还没踏上东北大地，我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