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是海子的日子,31年前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在他死后,他的诗歌传遍大江南北,无论熟不熟悉、喜不喜欢他的诗歌的人都会吟诵着几句。每年到了他的忌日,网上就会飞来各种纪念他的文章,喧嚣的互联网俨然成了一场狂欢,大家簇拥着、附和着、点击转发着,似乎与海子沾点边儿就显得多么文艺,文艺是现代社会的奢侈品,在物质泛滥的时代,确实要多有些这样的精神食粮来滋补大众荒芜的心灵。可是,面对这样的狂欢,本应为海子感到高兴,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记得他,这是他作为诗人的荣光,然而,又有多少人真正热爱海子的诗歌,又有多少人读懂了海子,又有多少人能始终如一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我不知道。
海子15岁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18岁开始诗歌创作,19岁创作成名作《亚洲铜》和《阿尔的太阳》,他的短短25年的一生为我们留下了200多万字的作品。说他是一个天才的诗人毫不为过,也许未来还会出现天才诗人,但海子那样的诗人不会再出现了。
海子的诗歌创作时期是在上世纪80年代,那是一个躁动的、充满热血的年代,那是一个自由奔放激情飞扬的年代,那是一个人人读诗诗人高光的年代,可如今那个年代一去不复返了,“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生活只有了远方,而诗却不在了。
我有时在想如果海子没有死,他会不会比现在更出名,他的诗歌会不会流传这么广。海子生前即使成名时,他在诗歌圈子里的影响力也是有限的,但在他死后短短几年时间内,他和他的诗歌价值被重新发现,他被人们推上诗歌的“神坛”。人们总是后知后觉,也许死亡具有神奇的魔力,它能将隐藏的价值无限放大,激起人们的神圣感与敬畏感。
海子的诗歌中充斥着太多太多绚烂的意象,天空、大地、麦地、河流、村庄……,他的诗歌中也充斥着死亡,他不止一次在诗歌里写到了死亡,甚至对死亡充满了迷恋,这也最终预示了他的结局——走向死亡。海子是一个贫穷家庭的孩子,自幼表现出惊人记忆天赋的他寄予了全家人、全村人的期望,他孝顺懂事、热爱学习,是“别人家的孩子”,他感情细腻甚至有些敏感,他虽被人们追捧内心却有着深深的自卑,他渴望被理解,但他的诗歌太超前而不被圈子认可,他太爱初恋女友却因女友父母嫌弃他的出身而不得不最终分手,一切的一切让一个天才诗人陷入虚无、迷恋气功,最后患上了精神分裂。了解海子生平的人,或多或少能在海子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读海子的诗,就是读诗人的人生,他的诗歌给我们描绘了一个绚烂的世界,这个世界该是多么纯粹纯净、纤尘不染,诗歌的灵魂又是多么玲珑剔透、灵动飞扬。读他的诗,会让我们情不自禁陷入诗歌的河流,随着思绪的木筏顺水而流,那是一种精神的享受。
从某种意义上讲,八十年代是中国现代诗歌的黄金时代,生在那时的海子是幸运的的,生在那时的青年是幸运的,抛开那时的政治性不说,那时的空气中洋溢着的浓郁的诗歌气息是令人歆羡的,你可以看见一大群青年在湖边大声朗诵,你可以看见大家为不同的意见争得面红耳赤,你可以看见美丽的倩影在夕阳的余晖下伴着诗歌摇曳……这就是为什么容易引起那时的文青集体怀旧,那确实一个令人怀恋的时代啊!与其说人们在读海子,不如说人们在怀恋那个诗歌的黄金时代。
当今,我们的时代发展的太快了,我们走的太快,灵魂快更不上我们的脚步了,我们走的太远却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我们走的太远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2020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为我们这个国家大机器按下了暂停键,在灾难面前,生命是脆弱的,也是渺小的,但英雄的人民挺了过来,我们又“复活”了。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让我们为逝去的人祈祷,也为现世的人们祝福。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