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的学姐》
文\慕水忘川
我记得我来过,我记得我欢舞过。
——序引
她看着那些曾经像他们一样殷勤讨好新学妹的二年级学弟们故意打扮着酷酷的造型忙得不亦乐乎,不觉有些五味陈杂,想到一句话来形容此情此景——“长江后浪推前浪”。想到下一句时她忍不住先笑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推倒另一浪”哈哈哈,这还是去年送别学姐学长们时一位学姐改编的呢!转眼,我又成了学龄最长的前辈了,她不得不感慨时间如白驹过隙!
她剪着短短的头发,领了铺盖脸盆,由一位漂亮的学姐领着往宿舍走去。她记得很清楚,一个褥子,一个被子,红色小毯子一件(还老掉毛),两套床单被套(都是很素的颜色,跟男生的一样),枕头枕套各一件,枕巾两个;暖壶一个,大号洗衣盆一个(还算厚实,摔摔打打毕业了还都没有坏呢!),中号盆一个(大概是洗脚的),小号盆一个(大概洗脸的),饭盒一套,还有一把崭新的小锁子,另两把小钥匙。这是她来这所学校领的全部家当,她恭敬的接过阿姨开好的票据:肆佰捌拾元整。
其他人都已经选好了床铺,她只有门边那张可选。姐妹们还算客气,即使互不相识,但因为都住到了一起,都主动打招呼问好。气氛还算融洽。她傻了吧唧的,不会用银行卡取钱,同宿舍的周周带她去取的钱,她永远都记得。她记得周周教她插卡、输密码,她暗暗佩服周周懂得那么多呢!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老大的时候,老大正和她爸爸铺床铺呢!老大[em]e400573[/em]圆嘟嘟的,笑起来很淳朴,主动问她老家哪里的,让她觉得很亲切。 小黑[em]e401346[/em]给她的第一感觉像少数民族,后来稍微一熟悉,她就悄悄问小黑,你是不是少数民族啊?当然还有洋娃娃[em]e400563[/em]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很精致的姑娘。她说小苹果[em]e400137[/em]大概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因为她刚领了铺盖进宿舍去,小苹果就带着盆子去水房洗新发的床单,还冲她笑着打招呼。大葛[em]e401007[/em]呢,又瘦又高,笑起来还露个虎牙,虎虎的……
在高高的天台吹着若有若无的夏末秋初的风,听她说起她初来报道以及以后一些事的时候,我的心稍动了一下,我觉得眼前这个女生既强势又脆弱,仿佛她不是我高中三年同班过的同学,而是一个素未谋面但彼此了解的网友!她把一点一滴的小事都当做宝贝一样去记录,那么在她的内心又有怎样的故事呢?我不得而知。她忽然转过脸对我说,“还记得那年你刚来学校么,我接的你,所以你后来一直叫我学姐,呵呵……”“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啊!那时的学姐可是一副很酷的样子,相当威风呢!”(这是我损她的一惯手法喽!)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她又把脸别过去,继续茫然若失的看着熙熙攘攘报道的新生,感叹道。
不久,她就去实习了。所幸,她留在了学校所在的医院实习也住在学生公寓。偶尔也能看到她的影子,依然行色匆匆的样子,依然低着头急着赶路的样子,只不过只有她和她孤独的影子。实习分配虽然是自主选择,但她的好姐妹们都没有在一起实习,她的日常,从三五成群沦落为形单影只。她一点都不习惯,她甚至在给周周打电话的时候偷偷哭泣。有时候见她一个人穿梭在拥挤的食堂,我甚至觉得她有些太过孤单,我劝她找个男朋友照顾她,她苦笑说还是愿意靠自己。我知道我跟她即使关系再好,也总归是朋友,老实说她那时而大咧咧时而多愁善感的性格也只适合做朋友。2016年某月某日,她生日那天,小气的我只给她买了一块碗口大的蛋糕,可她仿佛很开心,大口大口的吃着,我颇为心酸,甚至难过,这算同情么?她告诉我很多事,伤心的高兴的都有,她说自实习以来,基本上都把想说的攒在一起找机会说给我听,我认真的听着一点都不想打断她,因为她承受不了的都需要倾倒出来,这样她心里才不会太压抑太难受,而我认为这大概就是朋友的职责所在我的职责所在。
对于一个自认为沦陷于苦痛的人来说,任何试图帮助他脱离苦恼的人事,都是善良的。
(未完待续)
——2017.02.07慕水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