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说到，王厅长从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刘婷那里得知伤者无恙后，就马上安排黄秘书去落实相应的检查工作……

待黄秘书走后，王厅长才倍觉轻松地靠在沙发后，深舒了一口气。

然后自然自语地说：“这个刘主任，果如其闻，能力超强，作风泼辣，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绵里藏针，听了似乎有点不舒服，但又句句在理，让你挑不出毛病来……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呀！！！”

听到王厅长的叙述和感叹，曾明也禁不住问：“厅长，您也认识这个刘主任？”

“我哪里认识呢。”王厅长摆摆手，继续说：“在一个饭局上听好朋友说的。”

曾明只是“哦”一声，继续等着王厅长后续的讲述。

“我的这个同学是在党校培训时认识的，性格上合得来，挺投缘，到现在算上去也有十四、五年的交情了，他的母亲是一个老地下党员，年纪轻的时候就当过交通员，是资历很高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

“在交往中，见过几次，精神矍铄，也很健谈。应该是前两年吧。老人右前脑，靠右眼处长了一个瘤子，造成了老人右眼受到挤压，视力明显减退，断断续续流泪，老人的生活受到了极大影响。老人住院时，我去看过。”

“医生的诊断是怎样的？”曾明也关心地问。

“瘤子不太规则，压破了视觉神经，加上前脑也有丰富的神经元，众多医生的会诊之后，建议保守治疗，老人毕竟也有八十多岁了，要摘除瘤子，必须要开颅，开颅后，还不知道，瘤子是否能摘除干净，也难免损伤视觉等神经……”

“虽然说，医生的考虑有其理由，但说白了，就是医疗水平欠火候，同时也怕手术失败，交不了差（毕竟是老革命），丢了一世英名，意下之意，也就是老人活一天算一天（等死呗）……”王厅长也是有点直言不讳。

“然后，我的这个同学呢，就把老母亲接回家静养。结果，这个瘤子越长越大，右眼几乎失明，而且往外突（象金鱼眼），眼泪时不时流出来，还胀痛不已，整夜睡不着了……”

“只好，又送医院，结果更是没人敢做了。一年前不敢做，一年后，还是那一班医生还敢做吗？我的朋友也是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王厅长叹了叹气。

“那之前为什么没有找刘主任会诊呢？”曾明挺好奇地问。

“唉，人总是惯性思维。老革命自然有享受专家会诊的待遇，但谁能想到去找一个四十出头的外科医生来会诊呢？”

“那后来，又是怎么想到了刘主任呢？”曾明继续问。

“我的朋友无奈，又只好转求京城方面的朋友，帮忙会诊，看看是否能做手术？结果找到了京城医科大附属医院终身名誉院长、外科特聘专家、博导钟老先生。”王厅长也是佩服这个同学的煞费苦心。

曾明听到这里时，心里面就有了答案，刘婷读博时，就是师从钟老这个泰斗。

于是不动声色地说：“这个钟老可是外科方面的行家和权威呀！”曾明也是惊叹于老革命所享受到的待遇。

“那可不。钟老看过相关会诊资料后（毕竟我市的医疗水平也是居全国前列），直接说，这个手术可以做。我同学高兴坏了。可钟老接着又说：他做不了，毕竟年纪也大了，手脚不灵便了。我同学又落入冰谷。”

“恍过神来问，那谁能做呢？钟老直接推荐了我市第一医院的外科主任刘婷。这下我这个同学瞪大了眼睛，转来转去，又转回来，而且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外科医生。”

“我这位同学不死心，央求钟老还推荐其他的医生来做。钟老笑着说，他确实知道有几个医生能，但年龄都偏大了，这种手术至少需要3—6个小时，光有技术还不行，还需要胆大心细，良好的体力，敏捷的思维和判断等等……”

“一席话，让我这个同学很快理解了钟老的意思。于是把钟老的意思转告了老母亲。没想到这位老革命更是快人快语：有什么不可以？说自己当地下交通员的时候，也不过是10岁多点；同时又说，她宁愿死在手术台上，也不愿站着被疼死……”

“老人确实有一股豪气，令人钦佩，毕竟是从白色恐怖中走出来的，什么样的生死没有历经过呀！”王厅长也非常敬仰地说。

“老同学问钟老能不能坐镇指挥？钟老拗不过，只好说，来蓉城可以，但是不能在手术室，只能通过高清视频，看情况做一些提示。”

“我同学问为什么？钟老解释，主刀的是我的学生，怕对她有影响，造成压力，这一点很重要；至于你母亲的身份要不要告诉她，这个随我同学自己。毕竟医者仁心，眼里只有病人，而不涉及其他（身份地位）都是学医者具备的基本素质。”王厅长畅述着。

“我同学点点头，最后问，还需要注意什么时。钟老说，把病人和资料都交给她，一切听她的安排。我同学看得出钟老对刘婷这个学生的绝对信任。”

“接下来，刘婷就全面接手了这位老人？”曾明问。

“是的。我同学注意到两个细节：一是：找我同学要齐了，老人近一年多来所有的检查资料（片子、诊断等）。二是：每次跟老人交流时，都是兴高采烈，轻松愉快的。”王厅长继续说道。

“这肯定是刘婷在观察这个瘤子的发展状况，做到心中有数的同时，也能集思广益…另一方面也是在给病人营造良好的氛围和愉快的心情。”曾明也认真地说。

“我想应该也是。我这个同学突发奇想，也想跟钟老一起通过视频观看手术进展。被钟老一口回绝：医生见惯了生死，尚且不敢百分之百地保证自己的心态始终如一，何况你一个从未见过血淋淋手术场面的人。就象有晕血症的人，怎么可以当医生和护士呢？”

“我同学不死心，就说加装一条线路到其他房间，自己、兄弟姐妹及其他亲属看。钟老想了想，也能理解我同学兄弟姐妹六个人等的心情，于是就同意了。怕还是有意外，手术室是在三楼，钟老及专家视频室在同层不同的房间，方便勾通交流。我同学家属所在的视频室临时设置在二楼的一个房间，二楼、三楼之间的电梯和楼梯全部封闭，也怕万一家属一冲动，会出事。”王厅长继续转述着。

“厅长，你这个同学够份量，也够孝心的。当然这个待遇也是独一无二的。”曾明笑了笑说。

“那可不。兄弟姐妹六人，四男二女，个个都在省、市相关部门身居要职，加上老人（老革命）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明摆着，给医院提这点要求不算过份，何况加装视频相应的费用都是自己出呢？”

曾明点点头，也听得有些入神，等着王厅长的下文。

“后来，听我同学讲，老人要做手术时，老人退休之前的单位、民政局及兄弟姐妹几个单位的领导知道这个消息后，或亲自，或派人也要到二楼家属观察室观看手术过程。一则，做为旁观者来说，那怕是直系亲属也不一定有这个机会，其中也有好奇心在里面。二则，是表示对老革命及其家属的尊重和安慰吧。”

“于是，刘婷手术之前，三楼专家观摩室坐了二十几个各个医院的专家及其助手。二楼家属观摩室里，除了我同学兄弟姐妹六人之外，还有两个孙辈，加上其他人，结果人数比专家组的人还多。”王厅长笑了笑。

“我同学说：手术室跟二楼三楼的两个观摩室都是联通的。也就是说，手术室里，医生下达的指令，以及跟护士的交流，在两个观摩室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专家观摩室钟老的解说，二楼家属观摩室里的人也都是听得见的。三楼专家观察室跟手术室也是可以直接通话的，在没有建议之前，只是这个通话的开关是关着的而已。”王厅长比较详细地说着。

“后来呢？”曾明也有些急切地问道，毕竟双亲在去逝前也在医院治疗过，曾明连人都没能见上一面，那就更不了解医院治疗的相关情况了，除了过后看到留存的病历等资料而已。

“后来吗？我老同学说自己几乎是懵的！他说在之前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和心里准备，但看到年迈的母亲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在医生和护士紧密配合下，开颅的那一刹那，就莫名的有一种冲动：这个手术不做了，这太残忍了……”王厅长似乎能理解老同学的心情。

“接下来呢？”曾明又是一个急问。

“接下来你应该猜得到！手术一切顺利。钟老通过高清视频，逐一逐步地解说着手术过程，仿佛就象电视转播一样，主角刘婷充分显示了她的大将之才。不仅手法娴熟、精巧细致，而且也是诀伐果断、指令恰当，与护士之间的配合也是相当默契而流畅。”

“当最后缝合结束后，钟老也是热泪盈眶，高兴地大声地宣布：手术完全成功时，储位专家也是站起来，热烈鼓掌。我的同学在二楼观摩室，也是跟亲人们相互拥抱着、哭泣着，完全沉浸在一种脱离死亡之后的幸福之中。”

“钟老也热烈祝贺和拥抱了专家组中，也是主管外科的线院长说：你们第一人民医院的刘婷堪称外科第一刀呀！至此，刘一刀的名声开始流传开来。”

“厉害，厉害，太精彩了！堪称一部大片！”曾明也衷心地赞叹说。

“哈哈哈，这只是大片的高潮！谁看了，谁都震撼、谁都佩服、谁都肃然起敬！其实，后来，我这位老同学还讲了做手术时和手术后的一些花絮，那也是精彩绝伦呢！！！”

“还有花絮？同样精彩？”曾明听到王厅长这样一说，胃口也是被吊了起来。因为刘婷也几乎是他最亲近的人了，而这个过程，刘婷并没有告诉他，所以他也很想了解刘婷取得的成功和成绩。

待续………

亿万人中遇见君，缘份二字妙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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