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等他
她是一个北方的姑娘,却从未见过雪,她在南方长大。
在她的童年里,不知道什么是雪,她所谓的雪只在动画片里面看过,以为就是白色的泡沫。她不渴望下雪,因为她不喜欢泡沫。她喜欢海风,喜欢光着脚丫海边的沙滩奔跑、拾贝,喜欢看潮涨潮落,更喜欢看像她妈妈煎的荷包蛋一样金灿灿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喜欢……她是北方姑娘,却没见过雪,也不渴望雪,她以为她会这样一辈子,错了,当他出现时,一切都变了。
他是一个北方的男孩,因为父母工作原因,不得不离开他爱的北方,他爱的爷爷奶奶,来到南方。他总是坐在沙滩上,伤情的望着远方,要不就低着头,数这沙粒,仿佛在数着离回北方的日子。有一天,她看见了他,她很疑惑,因为从未见过他。一天两天三天……她每天都在那个时间看到他,她上去和他搭话了。
“喂,你叫什么?”她问。男孩扭头看看她,却并没有搭理她。她也没有在问什么,只是在他旁边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男孩起身走了。她很懵,心里面想:这人有病吧?不会是个哑巴吧?在也不要搭理他了。可是第二天,再次看见他时,她食言了。她在一次去搭话了。
她站在他面前,挡住夕阳的余晖,问:“你不会说话吗?”男孩又看了看他,起身走了,走了几步答到:“不是。”他走了,留给她的是背影,还有被余晖拉长的影子。女孩笑了,她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或许是他回答她的问题了,或许是她感觉自己有存在感了。
以后的很多天,她都会过来和他搭话,但是他很少理她,就像他说一个倾听者,到底听进去没,只有他自己知道。等太阳落到一大半时,他就会起身离开,从不打招呼,仿佛她不存在,但明天很准时他还会出现在那里。女孩从不会觉得他不礼貌,反而在他离开后,坐在那傻笑,忽然,她想她是不是有病啊?其实有些东西在变化了。以后都每一天她都会积极的写作业,她的妈妈都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的目的不过是早点去海边,去看他有没有在哪了或者去等他出现。渐渐的他们熟悉了。
男孩开始接她的话,问他一些问题,他们会互相倾述自己开心的,不开心的事,他们成为了朋友。女孩却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悲伤。那种从骨逸出的悲伤,女孩想帮他分担那悲伤,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知道有一天他开口了,女孩很开心,却不知道会让她一辈子去追寻,成为她一辈子的念想。多年后,或许她后悔了去和他搭话和他成为朋友吧?又或许也不后悔,而是感到幸福,感到这是人生的幸运吧?
有一天男孩笑着问女孩,那笑在多年后女孩回想,都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好看,仿佛全世界的春天都来了。他说:“你见过雪吗?”女孩笑着说:“没有,我不喜欢雪,它太难看了。”男孩非常疑惑的说:“为什么这样说?”“因为雪不就是泡沫吗?泡沫那样轻浮,到处飞,一点也不好看。”女孩答到。男孩又笑了,笑出了声解释到:“雪不是泡沫,雪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美好的东西 ,它说晶莹剔透的,那雪的花瓣也是独一无二的,超级超级漂亮,当一场大雪后,到处都是白的,仿佛大地穿上了白纱,那种感觉简直超级棒,有机会一定带你去看看。”她开始幻想,开始期盼和他去看雪。但是她没有等来这一天,等来了雪,却没有他。她问她妈妈见过雪吗?妈妈说:“当然见过,每年的北方都会下几场大雪的,雪,很美,很美的,真希望可以在看一次下雪。”然后就叹了一口气,有又说到:“身为北方的人,虽然生活在南方,也不能忘记雪,那是北方人的魂。”女孩才惊讶的知道原来我是北方人,过后说兴奋——因为她和他有多了一个共同点。
她开始渴望见到雪,开始收集雪的图片,和关于雪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和他多一点话题,不过是为了他的那一句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她为什么会这样,她一点都不知道,就是无形中想起他,想起他的笑,期待每天和他闲聊。她告诉他,她其实也是北方人,他问她:“那你想回北方去吗?”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因为她对北方没有概念,对北方没有牵挂,她不想伤他的心。但她特别期望和他一起去看雪,去看世界银装素裹,只有他和她。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仿佛每天都是春天,她以为会一直这样,等着他们长大了,就可以去看雪了,可是错了,看雪地只有她自己,那句有机会带你去看雪,成为了她一个人在意的话。有一天,他问她:“如果世界上消失一个人,会有人发现吗?”她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没有回答。她问他:“什么意思?”他笑着说随便问问而已。他们继续看着夕阳,看着潮涨潮落……
可是他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开始她以为他只是有事离开了几天,可是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来了,她还是继续去等他,却再也没等来他。她生气过,哭过,最后是释然,她只渴望着快快长大,去北方看雪,去他家乡找他,问他为什么要忽然离开,不和她说。
几年后,她离开的南方,去了北方读大学,朋友都说她疯了,但是她还是决然的去了北方,只为那一场雪,那一句话。她在几年后的那个冬天,等来了一个星期的大雪,世界仿佛真的穿上了白纱,却没有他陪他,因为她找不到他,也无法质问他。但是她不在耿耿于怀他,时间长了,所有都在渐渐的遗忘。她甚至感谢他,让她看见了雪, 看见了北方的魂,她开始喜欢雪,发现喜欢雪带给他的和她的一切一切,她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在大雪纷飞的某一天,他会从雪中走来,笑着说:“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来晚了。”
“没关系,来了就好,我就知道,我都等到了雪,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