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第一次喝酥油茶，没想象中难喝】
出租车司机提议在那曲吃完晚饭再回安多，大家都表示同意，我也没有意见，我敢有意见，肚子就该有意见了，呵呵。于是冒着风沙在路边找了一家吃藏餐的店面，大家鱼贯而入，受到了老板的热情接待，并端上了热腾腾的酥油茶。我本来是不喜欢喝酥油茶的，虽然没有喝过，但是我总觉得这肯定是像羊奶一样膻味很重的饮品。大家看我高反严重，都劝我喝点，对耐受高反有好处。我架不住热情，就小口尝试了一下，猛然发现我误会酥油茶太久了，这跟羊奶的味道完全是两码事，基本没有什么膻味，就是咸咸的奶茶的味道，说不上很好喝，却也不是难以下咽，饥肠辘辘的我连喝了三小碗，才有点腻腻的感觉。
大家都叫了一份盖浇饭，唯独我要了一份芹菜炒牛肉（我原来的意思是青菜炒牛肉，老板听错了）。饭菜上来之后，才发现炒错了，但是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也只能将就着吃了。也许是饭太硬，也许是酥油茶喝多了，这顿饭真的是难以下咽，有几次感觉到很反胃，差点没忍住吐了，最终只吃了四分之一左右，实在吃不下去了。吃完饭我们匆匆赶回了安多县城，出租车司机把我送到了一排旅店旁边，跟他们约定第二天在交警大队见面协商的时间，就去找住宿的地方。
安多县城，据百度来的资料，海拔大概在4900米左右，一般自驾游的人不会选择住在这里，高反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这里的旅店比较少，价格也贵得离谱，我找了最近的一家旅店，老板张口就是350一个单人间，而且是不带洗手间的。在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后，老板最终答应300块一间，不能再低了，看我高反严重，另外再送我一个氧气袋。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只能接受了。虽然房间的卫生条件一般，热水壶还结了一层厚厚的水垢，但是我已经整整两天没好好地休息，顾不得那么多了，连衣服都没有脱，躺在床上看了会电视，渐渐地就睡着了。这是我第一次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睡觉，而且还能睡得很香，还记得去年在稻城亚丁村住宿，海拔3900米左右，像得了重感冒一样浑身发冷，并且难以入睡。这次却在海拔比亚丁村高了1000米的地方睡觉，还能睡得安稳，估计疲劳是最大的原因。
8月6日上午八点多，一觉醒来，感觉高反有所好转，但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想起店老板送的氧气袋，想着不用白不用，拧开阀门，轻轻地挤出里面的氧气，贪婪地吸着。可是直到我把整袋氧气吸完，也没有什么感觉，难道里面充的只是普通的空气？不管那么多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处理两单交通事故，处理完之后还要赶到拉萨机场去接老婆（这时我开始怀疑能不能赶在老婆到达之前去到机场了，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我拨通了昨天那个出租车司机的电话，他前一天晚上答应我会回来接我去交警大队的。出租司机很快来到了旅馆楼下，安多县城很小，不多时，我们便来到了交警大队。
【敬业的安多交警】
此时卓玛、红花的家属还没有到达，我先打电话给交警A，跟他说我到交警队处理事故来了，谁知道他说今天是周末，还在家睡觉呢，叫我周一再来处理。我一听要等到周一才能处理，心急了，这会打乱我的整个出行计划的。于是跟他说，我现在的高反很严重，在这个高海拔的地方待下去，可能会危及生命，请他无论如何帮帮忙。我以为这样说希望不大，毕竟这是法定休息日，人家不来，你也不能怎么样，如果是在广东，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出人意料的是，他犹豫了一下，居然答应了我，让我等他一下，他大概11点钟才能到，我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在等待的过程中，卓玛的家属（包括墨镜男、卓玛的丈夫、昨天去医院的道班工人）和红花都来到了交警队，红花的左手还用布带吊在脖子上，看到这情形，我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卓玛的亲戚打电话给交警B，得知他去唐古拉山口处理交通事故去了，得过一阵子才能回来。卓玛家属们提议一起去吃早餐，我正好还没有吃早餐，也就跟他们一起去了。来到一排餐馆旁边，他们又要去吃藏餐，我是不愿去了，吃不惯。一个人来到四川人开的餐馆，喝了两碗白粥，在高原影响下，我一向都觉得流质食物比米饭类的东西好接受。吃完早餐回到交警大队，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交警A来到了交警大队，我跟他说，交警B去唐古拉山口处理事故去了，能不能把他负责的事故也一起处理了。交警A说，我只有处理唐古拉山口那次事故的权限，不能越权处理交警B的事故。我听了很郁闷，因为不知道交警B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老婆已经在飞往成都的飞机上了，我的心焦躁起来……
还有另一个中年男子也在等待交警A，估计也是来处理交通事故的，看到他来了之后，也跟着上了办公楼。交警A一边走一边说，你们的事故我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不单是责任认定，还要扣分罚款的。我们一听懵了，面面相觑，怎么单方面的交通事故还要扣分罚款？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心里虽这么想，嘴里却什么也没有说，心想罚就罚吧，反正事情发生了也认了。
来到办公室，接着就是填一堆资料，各种按手印，这辈子按的手印都没有这次多。那位中年男子可能由于高反，满脸通红，神智不是太清醒，一连填错了好几张表格，交警A于是叫我帮他填写，他已经复印表格复印到怕了，呵呵。写好事故责任认定书，交警A把驾驶证和行驶证都还给了我，还说由于我认错态度良好，就不罚款扣分了，开了一张书面警告书，以示惩戒。处理完这一切，用了一个多小时，比我想象中的流程麻烦多了。我再次对西藏交警的宽容和耐心深表敬佩。
此时，交警B也从唐古拉山口回到了交警大队，问我和家属协商得怎么样了？我们表示他回来之前，一直在处理前一单事故，还没有来得及协商。他叫我们协商好之后再联系他，他先去吃午饭了，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我们表示理解，他们确实太辛苦了，为了工作废寝忘食的。
卓玛的女儿今天也来到了交警队，她说她是来充当翻译的，他的父亲不懂汉语。交谈之后，我才知道，她还是中山大学大二的学生（暑假之后升大三），得知这一信息，我仿佛看到了前景一片光明，因为我认为读书人应该会通情达理的，何况是就读于全国闻名的大学。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人在利益面前可以抛下任何伪装，露出“真残忍”……
【狮子大开口】
我们开始商讨补偿的事宜，我首先跟他们说明可以出2000块左右补偿他们，因为我觉得保险说的五六百块钱，在今天的这种氛围和情形下，应该行不通，所以主动提高了数额。希望他们能痛痛快快地接受了，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知道他们一听到我的“报价”，立即呈现出似笑非笑的脸色，虽然没有直接说钱太少，但是一直跟我强调我撞的是人，不是车子，车子坏了可以修，人撞伤了很难恢复，而且怕发生各种后遗症。我一再提醒他们医院的全面检查结果是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软组织挫伤，还有一点头部缝针的皮外伤，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卓玛的女儿却说某某邻居车祸两年因为后遗症去世了，墨镜男也在一旁帮腔，甚至还咄咄逼人，说什么他们都是善良的藏族人，都是信佛的，要不然就不会客客气气地跟我谈了。
谈判一时陷入了僵局，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商讨起来，过了一会，墨镜男来到我面前，伸出五根手指头，问我有没有5万块？我一听，犹如晴天一个霹雳！什么？我没有听错吧？！软组织挫伤外加点皮外伤你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五万？！你还不如去抢！口口声声说信佛的人不会讹人，你看看你都在干嘛？！对，你这不是在讹人，你是在抢劫！想起我来西藏之前骑电动车被一辆拐弯的车撞倒了，也是左手软组织挫伤，过了一个多月才恢复正常，看那女车主又哭又急的，我只要了她100多块钱就放她走了。我今天主动提出来给2000多，已经是非常仁义了！要5万坚决不能同意，我可是买了全保的，凭什么给你五万？保险公司肯定不会赔那么多的，我要是给了，就成冤大头了！我跟他们讲，5万块太高了，远远超过了我的心理预期，顶多只能给5000块（这个价位心里都在滴血）。他们很不乐意，又聚在一起用藏语商讨起来。
【艰难的谈判】
过了十多分钟，卓玛女儿又回来跟我说，那就给3万吧，不能再少了。我一听，3万和5万有什么区别？这点小伤哪里用得着3万来治疗？我说3万也太多了，承受不起。她跟我说她家里比较困难，只有他爸一个人在道班上班供她姐弟俩读书，工资只有3000多，家里也没有放牧（意思是没有牛羊），她妈没有工作。听到这里，我明白了，她这是把我当摇钱树啊，可是我也是穷人一枚啊，这次来西藏也是穷游。她问我最多能给多少？我咬咬牙说，最多只能给一万（被逼得没办法了，老婆的飞机都快到拉萨了，我还在这里谈判）。她说她跟家人商量一下，又跑回到她爸身边，嘀嘀咕咕地说起来。
又过了一会，她跟我说，他爸的意思是最少2万，不能再少了，要不然只能法院上见了，一听要到法院上见，我慌了神了，倒不是怕见法官、怕做被告什么的，而是我根本耗不起啊！我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一天都难受，何况老婆今天就到拉萨了，我一秒都不能待下去了。他们好像摸透了我急于离开的心思，在关键时刻祭出了“法院见”这张王牌。如果是在广东，我很乐于做被告，反正即使最后官司输了，也是保险公司赔偿，没我什么事，我买了100万第三者责任险和不计免赔，而且最终他们很可能1万块赔偿都拿不到。可是这是西藏啊，如果在西藏打官司，我的车怎么办？交警肯定不会放车的，我的旅程还怎么进行下去？还没有到拉萨呢，就要打道回府了？这趟旅程我可是盼了好几年的，就这么结束了不是很可惜吗？而且打官司是需要时间的，没有几个月根本判不下来，我到时候还要来西藏应诉？想想都恐怖。但是我不愿就此屈服，毕竟这关系到我的血汗钱，于是跟他们耗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老婆说她已经到拉萨了，我只能实话跟她说在安多撞人了，正在处理中，没办法过去接她了，让她先到拉萨找个旅馆安顿下来。眼看着再耗下去，这一天就要过去了，我焦急起来，于是跟卓玛女儿说，这样把，一人让一步，我出1.5万（心里的血哗哗地流淌着），她说她再去跟家人商量。很快，她回来跟我说，家人同意了。这虽然不是我一个愿意接受的金额，但是能离开这地方是我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人物，没错，那就是另一个受伤者红花。她一直都没有参与谈判，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每次卓玛一家提出一个数额，就顺便把她的数额也报给我。当卓玛家要5万的时候，就帮她要1万，当卓玛要1.5万的时候，就随行就市地帮她要5000元。我觉得她是一个比较好说话的人，昨天她还帮我挡住了卓玛丈夫，不让他打我，我对她是心存感激的。红花懂汉语，于是我把她拉到一旁，跟她说了我的难处，问她能不能少要一点，她很爽快的说，那就4000块吧。我一看有戏，就对她说，在中国，4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不如就3000块吧，她虽然表现出不太愿意的表情，但是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钱包大出血】
就这样，我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被迫赔偿了他们两家人一共1.8万元。我对卓玛女儿说我没有那么多现金，就微信转账给你吧。她父亲不同意，意思是不相信网上金融，还是实实在在的钱拿在手里比较踏实。我说跨行异地取款的手续费太高了，他说他负担手续费。由此可见，他是多么思钱心切啊！当我把柜员机里取出来的厚厚一叠钱交给卓玛父亲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回到办公楼，找到交警B，告诉他我们已经协商好了，可以结案了。于是交警B又让我把上午做过的事情重新按流程做了一遍，并让卓玛女儿和红花写下了两份收据，然后复印成一式三份，每一份都按了指印。虽然我不知道保险公司能赔多少，先写下来再说吧。交警B同样给我了一份书面警告，不作罚款扣分处理。我在想，同样都是藏族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一边是宽厚仁义，一边是狭隘自私！
【离开是非之地】
处理完事故，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临分开的时候，卓玛一家还跟我说欢迎再到安多来。我苦笑着回应，再也不敢了，怕了！交警B再三叮嘱我路上千万小心了，如果实在没有精力开车，可以雇人帮忙开到拉萨。我听了心里暖暖的，虽然没有听从他的劝告，却也从心底希望他们好人一生平安，安多交警，你们是藏族人的好榜样，向你们致敬！
终于可以离开安多了，心情也是比较激动，赶紧打开百度导航，发现安多到拉萨虽然不远，只有500公里左右，却需要9个多小时，顿时泄了气，意味着去到拉萨至少是凌晨4点钟左右了。可是也没什么办法，老婆已经在拉萨找到旅店了，我要赶过去相聚。在一个中石油的加油站加满油，并向店员要了点热水（其实是他们泡的一种茶）。很快来到了安多县郊区，居然没有人拦车领限速条，要自己跑到交警值班室去签领，在格尔木的那张限速条还可以继续使用，只是多了一个安多的出发时间而已。在签领限速条的时候，我发现了一辆惠州牌照的SUV，这是我走上青藏线以来见到的第一辆广东的车，而且是同一个城市的，倍感亲切，但是司机好像没有看到我，也就没有打招呼了。
安多县交警检查站，行车记录仪截图
【撞石头爆胎，看透人情冷暖】
安多到那曲大概135公里，走了70多公里，天就黑了。可能是路太好走了，加上高反，走着走着，又有了瞌睡的意图，我这次提高了警惕，尽量不让自己睡着，加大了音乐的音量。可是越反抗，瞌睡的感觉越是强烈，想到这里荒山野岭的，不能多作停留，即使要休息也要赶到那曲才行，只好强打精神支撑着。没过多久，渐渐地，视线开始模糊了，远处的车灯慢慢变成了一个个红的、黄的、白的弥散圈……突然，伴随着砰地一声巨响，车身猛地颠簸了一下，我的神经也跟着被刺痛了一下，顿时清醒过来，这一次是撞到了散落在路边的水泥砖上去了。直觉告诉我，右前轮很有可能已经爆胎了，赶紧停车检查，抱着侥幸心理来到车右边，仔细一看，右前轮裂了一个大口子，完全报废了！唉……屋漏偏遇连夜雨，我怎么那么倒霉？！什么破事都让我碰上了！
抱怨归抱怨，解决问题是当务之急。想自己把备胎换上，但是对高反严重的我，显然很难做到，我当时连提起备胎都费劲。想着反正要换备胎，就先把后备箱上的东西都搬下车放在路边，做好准备工作，这么一折腾，累得我气喘吁吁、头晕目眩的。接下来就是拦车了，看看有没有路过的司机愿意帮我换备胎。之前在别人的游记中看到，青藏线上的热心人是很多的，只要招手，就会有人停下来帮你换胎。然而我站在路边不断地对路过的车辆挥手，楞是没有一辆愿意停车的，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大货车。大概在寒风中等了40分钟，终于有一辆大货车缓缓地停下来了，停在了我车的前面大概50米的地方。我一看有希望，不顾高反一路小跑着走上前去，货车司机放下车窗问我怎么回事？我说轮胎爆了，没有力气换胎，能不能帮我换一下？他说可以帮忙，但是要收费。我说给50元，他摇摇头，我咬咬牙说给100元。谁知道他二话不说，直接就开走了，不给我第三次报价的机会！这都什么人啊？功利心那么重！凡事好商量嘛。
垂头丧气地又回到了车旁继续拦车，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夜越来越深了，气温也越来越低，寒风呼呼地吹着，我顾不上这些了，一心只盼望着有辆车能停下来，解决我的燃眉之急。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一辆皮卡慢慢地停在了我的车前，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上去，问皮卡司机能不能帮我换胎，我的车爆胎了？他说我也不会补胎，你还是找别人吧，说完就要走，我急了，好不容易等到愿意停下来的车，岂能轻易放过？于是跟他说，你帮我换，我可以给钱。他问我给多少？我吸取了教训，直接说200元。这时候，奇迹发生了，皮卡司机二话不说，立即挂上倒档，退到了我的车旁。
从车上下来5个汉子，具体年龄不知道，晚上看不清楚。他们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皮卡车上的三角警示标志放在我车的后面，这标志虽然我车上也有，但是被高反弄晕的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交规算白学了，呵呵。这几个人七手八脚、三下五除二就帮我把备胎换上了，前后不超过15分钟。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说得一点都没错，只要给钱，“不会换胎”的人立即就学会麻利地换胎了……换好胎之后，我问他们要到哪里去？他们说今晚要赶到拉萨。我说我们同路，能不能叫个人帮我开车，我高反严重，加上精神极度疲劳，再开下去恐怕又会出事。他们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理由也很简单，除了司机没人会开车。呵呵，我没辙了，总不能再拿金钱诱惑他们，逼人家立即学会了开车吧。
换好胎后心情平复了很多，谢过了他们继续上路了。一直开到那曲，都没有睡意了，可能是紧张的神经还没有放松下来。在那曲坑坑洼洼、堆满泥沙等建筑材料的路边，我看到了两天前预定的酒店广告牌，看着这恶劣的周边环境，很庆幸当初没有到这里住，可是订房的钱也打了水漂了，就当是吃了顿大餐吧。走着走着，发现没路可走了，整条路都成了施工现场，也不立个告示牌提前告知，没办法，只能掉头另寻出路。好在凭着良好的方向感，被我找到了一条通往过境公路的便道，虽然天黑路烂，终究是被我走出来了。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都晚上12点了，回归正途后加速前进。
轮毂也撞石头变形了，排气管也撞漏气了，回到惠州手机拍摄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来到当雄县附近，睡意再次袭来，天兵天将都挡不住。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开着开着，我的上眼皮跟下眼皮又互掐在了一起。当我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发现车子又偏到逆向车道上去了，一块由两根手臂般粗细的钢管竖起来的蓝色指示牌迎面扑来，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本能地猛地向右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头是躲过去了，但是车尾还是重重地甩在了指示牌的钢管上面，发出一声闷响！由于方向打得太猛，车子像性格暴烈的野马，呈蛇形在路面上猛烈晃动起来，像是要翻车的感觉。在这危急时刻，我拼命稳住方向盘，心跳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谢天谢地，总算把野马驯服了，真是惊险刺激！这短短的几秒钟历险让我毕生难忘！
这次碰撞对车子造成了什么损伤，我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因为车身本来就撞得惨不忍睹了，不在乎多几道伤痕。我没有下车查看，也没有停车，只是打了一下左转向灯，通过后视镜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左后方的路面上一闪一闪的，看到尾灯还在，我就更放心了，以为受伤不重。去到拉萨的时候，我才认识到这次事故的惨烈，这是后话。
就是撞上照片上的这种指示牌的钢管，尾部惨不忍睹，手机拍摄
【拉萨一日游】
事故过后，我的精神出奇地好，除了快到拉萨的时候有点困之外，再也没有打过瞌睡了，总算顺利地来到了拉萨。以为很快就可以赶到老婆住的旅店了，谁知道拉萨郊区的道路在修路，我只能跟着大货车绕来绕去地，折腾了半个小时才真正地来到拉萨市区，来到老婆下榻的旅店，已经是8月7日早上六点钟了。旅店在一个小巷子里，由于没有停车位了，我只能暂时把车子紧挨着一辆微型面包车停靠在巷子口（后来才知道接老婆到旅店的就是这辆微型面包车）。
老婆已经到了楼下来接我，由于我事先跟她说过路上发生了事故，让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看到车的惨状并不感到怎么吃惊。反而是我下车的时候，被自己最后一撞吓了一跳！只见整个尾灯就只剩下左转向灯泡通过一根电线孤零零地吊在破碎的灯座上，随风飘荡着。后轮上面的叶子板凹进去一大块，足足有10厘米深。左后包围被撞掉了一大块，露出巨大的缺口，剩余的部分摇摇欲坠，快耷拉到轮胎上了，相隔仅仅1厘米。
这两天经历过数次事故，此时我的内心已经无比强大，看到这样的情形只是苦笑一下，并不感到怎么难受。因为现实总要面对，与其愁眉苦脸，不如看开一点，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旅途中玩得轻松愉快一点，回到惠州再处理车子的问题。于是简单收拾一下就进了旅店，好好地补了一觉，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过来。
【第三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