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趣,与多年旧友闲谈,他颇为认真地问,说说你有几个知心好友?还未等来我的回答,他便又说,想必也不会超过五个的。话说的这样笃定,我一时间却不知怎么解答了,是揶揄?还是想借着初相识那几年的光景来表达对我的了解?
前几天,朋友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去他家把球拍带走。我说了先放着吧,反正暂时也用不上的样子。可是这球拍放他那儿也有小半年了,朋友可能也是恼了我这放之任之无所谓的态度,便嘟哝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大学四年的纪念呢。
想来我也不是个念旧的人,过去的好的不好的都扔到时光河去了,不管不顾往前走。你来我以礼相待,你要走我送你到门口,朋友说这样的人都显得太冷冰冰了,让人感受不到我对他们的在乎。我便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说着自己天生冷,不知好歹的话,可是谁会一开始就自带各种属性呢?
少不更事,近乎偏执地认为友谊这种事也是要一心一意的,那样的年岁里,所有的喜怒哀乐全因了那一个人。直到后来闹掰了,过着多长一段画地为牢的日子,可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时间里,我也曾无数次站在各个角落里关注着那人,听着从远远的那边传来的她讲话的语调,像个母亲关注着刚入学女儿的情绪般。说好从此只是同学,我却没出息地拽着那点记忆举步不前,看不见父母再问起那个女同学时的小心翼翼,也听不进看在眼里班主任老师的劝。
那一个老师在午后的风中把我带到那棵会开花的树下,隐晦地说着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亲情、友情和爱情,或许她是想让我早点看轻些那往事,也或许她是想让我呵护着点那已然冒出芽尖的爱情。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很多的事我没好意思说,但却做了不少。隔着几百公里,我也曾拐弯抹角,旁敲侧击打探过他的近况。曾经的近千个日子里,他成了我每天下午5点10分后的一种期待,我可以毫不隐晦地说,我很期待着能在那小镇中遇见他,偶然的就好了,即使他没看到我,我们也不会打招呼,只要能远远地瞧上一眼也是好的。可是,在那条路上,我遇见了花开,也看过了叶落,遇见了朝阳,也看过了晚霞,就是再也没有遇见过他。每一次和同行人说再见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那不知不觉就走完了的路程。她说再见,我们都知道明天,我还是会去学校,她也还是会再见到我。我也说再见,同时我也是在和我今天的期待说再见。再见了,又一天的日子过完了,该期待的和不该期待的都通通在这一刻落幕了,告别了。
现在想来可能那才是朋友们想认识的我,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他们都打从心底里希望我能活得再鲜活些,开心了就该像逆着阳光咧着嘴般明媚,伤心了也该像个孩子哭得不停歇。可是人长大了总该要点脸面要点自尊,我可以无限度地付出,但别让我失望,因为失望在我这儿就跟绝望一般,一昔之间你便是甲乙丙丁,不是我冷血,我只是没法勉强自己。
后来我遇见过不少人,也交了不少朋友,有的结伴而行,走着走着就散了 ;有的穿过同一件衣服,睡过同一张床,时间见长,渐渐就成了彼此的挂念;有的平日不联系,偶尔约个饭见个面,却也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 ;还有的常年不见面,但在春花秋月里还能捎来问候。不刻意不强求,这样就挺好。
迎着清晨的风,脚踏满地金黄的落叶,我仰着头大步朝前,如若不是耳边的音乐,我想我不会想起她和他,如今,我不再期待遇见他们,就算再遇见了,我也不再是那时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