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上生物课,有几节讲男女生理结构,生理特征,老师只说你们自己看,就不再讲了。那时我们都处于青春懵懂期,对男女方面的事,很感兴趣,却无人给我们普及这些,大人老师们都觉得这是难以启齿的。所以我的性启蒙老师就是书籍。
初中时大家都开始读红楼梦,那时也是图个热闹,不求甚解。
只记得红楼梦第二十三回说到了一件事:贾宝玉和林黛玉共读《西厢记》。《西厢记》在当时来说,是闺阁中的禁书,尤其大户人家未出阁未成家的小姐公子,是不被允许接触的,但宝玉有茗烟这样的机灵小厮,最懂少爷心思,就想方设法给宝玉弄了不少禁书进来,《牡丹亭》《西厢记》自然是少不了的。
黛玉之前没读过,冷不丁撞见了正在偷读禁书的宝玉,才第一次读到了《西厢记》。原文是这么说的:林黛玉把花具都且放下,接书来瞧,从头看去,越看越爱,不顿饭工夫,将十六出俱已看完。自觉词藻警人,馀香满口,虽看完了书,却只管出神,心内还默默记诵。
单是这段话,足以看出黛玉对《西厢记》的喜爱之情。宝玉问她这书好不好,林黛玉说了四个字:“果然有趣。”
那时我就对西厢记充满了好奇,为什么是禁书,里面写着什么秘密。当时只知道大头电视剧上,河南梨园春经常唱《拷红》,从家人们讨论剧情了解大概,说红娘是个“拉皮条"的,虽然当时我不知道啥时拉皮条的,但是从大人的神情中,这不是啥好事。
机缘契合下,我从做一个收废品,旧书的三爷爷那里,得到了这个遗世宝书,我把它藏到我的大木床下的鞋柜子里面。终于一睽究竟。
但是是戏文,我字也认不齐,就看着感觉你方唱罢我登场,热热闹闹的。直到我看到所谓的淫词秽语,
就是这段:
绣鞋儿刚半拆,柳腰儿够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只将鸳枕捱。云鬟仿佛坠金钗,偏宜髻儿歪。我将这钮扣儿松,把缕带儿解;兰麝散幽斋。不良会把人禁害,怎不肯回过脸儿来?
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但蘸着些麻儿上来,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半推半就,又惊又爱,檀口香腮。
谢小姐不弃,张珙今夕得就枕席,异日犬马之报。妾千金之躯,一旦弃之。此身皆托于足下,勿以他日见弃,使妾有白头之叹。小生焉敢如此?春罗原莹白,早见红香点嫩色。羞人答答的看甚么?灯下偷睛觑,胸前着肉揣。畅厅哉,浑身通泰,不知春从何处来?无能的张秀才,孤身西洛客,自从逢稔色,思量的不下怀;忧愁因间隔,相思无摆划;谢芳卿不见责。我将你做心肝儿般看待,点污了小姐清白。忘餐废寝舒心害,若不是真心耐,志诚捱,怎能够这相思苦尽甘来?成就了今宵欢爱,魂飞在九霄云外。投至得见你多情小奶奶,憔悴形骸,瘦似麻秸。今夜和谐,犹自疑猜。露滴香埃,风静闲阶,月射书斋,云锁阳台;审问明白,只疑是昨夜梦中来,愁无奈。
春意透酥胸,春色横眉黛,贱却人间玉帛。杏脸桃腮,乘着月色,娇滴滴琥显得红白。下香阶,懒步苍苔,动人处弓鞋凤头窄。叹鲰生不才,谢多娇错爱。若小姐不弃小生,此情一心者,你是必破工夫明夜早些来。
看了许久,反复琢磨,忽而迷糊不知在讲什么,有时豁然开朗,又陷入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