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离别家乡的火车,车上正好放着一段轻柔的音乐。望着窗外的玉米田地和远处连绵起伏的山,突然有些伤感。
(一)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目送》
随着工作的日益繁忙,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从一开始的一周一回,到后来的一月甚至好几个月一回。 离开鹤壁才两年有余,曾经熟悉的街道竟慢慢变得有些陌生。一次走在大街上,有那么一瞬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街道名字怎么都想不起来。
当初决定来新乡,遭到爸爸的强烈反对。记忆中,从小到大我们的意见很少统一。我们就像两头倔驴,谁也不肯让步。小时候,最后总是我抵不住他的淫威,被迫屈服;长大后,变成他挡不住我的坚持,无奈妥协。
相比,妈妈的态度要温和的多。她说,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我欣喜于妈妈的理解和支持,埋怨爸爸的“不解风情”,总觉得他不如妈妈洒脱。到新乡的第一年,妈妈说,还以为你会像上大学时,半年才回来一次,现在你每周都回来,觉得还没几天就能看到你,好像你就在身边并未走远。
如今想来,才明白他们心里的恐慌和牵挂。
(二)
长大是一种永难磨灭的疼痛。
——乐小米
马路上铺满了晾晒的玉米,好想脱下鞋子在上面走走,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很排斥干活,每次下地都要妈妈哄上半天。掰玉米时一定要听妈妈讲故事,但掰不了多久就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偷懒。我喜欢躺在玉米杆上听风吹的声音,举起手来挡住阳光,看天上不断变幻的白云,猜想神仙们躲在云的背后都在做些什么。
秋天的田地里有很多蚂蚱,但他们碰到我就再也蹦踏不起来了。捉蚂蚱是一件特别简单而有趣的事。只需瞄准目标,伺机而动,用力一扑就可以了。当然有时需要连续扑好几次才能抓到,也会有漏网之蚂逃之夭夭,不过没关系。抓来的蚂蚱大多比较肥美,烤着吃味道一绝。
玉米收回来后,找一个空地铺开晾晒。白天需光着脚在上面一遍一遍趟着走,以便快速晾干;晚上人要在旁边睡觉,防止被偷。我常随爸爸卷着铺盖前去看护玉米,如今想来颇有些“以天为盖地为庐”的韵味。那时候天上的星星多而亮,犹如一颗颗宝石镶嵌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煞是好看。爸爸将北斗七星指给我看,还给我讲村里千奇百怪的传说。秋天的夜是静谧而潮湿的。
小时候总盼望着长大,觉得长大了就可以拥有很多自由和快乐;长大后才明白最自由快乐的时光是小时候。
此生惟愿:家人健康平安!自己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2018年9月24日 中秋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