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险的雪崩逃生
月光带着它的丝丝凉意悄悄地尽数洒在洞内,寒树的枝梢挂着凛凛的雪白色流苏,被冷风吹得一晃一晃的,摇摇欲坠。莫来西狼群居住的石谷的地形很微妙且精致,周围平整的岩壁好像是被人刻意修缮过一番似的,整个岩壁呈四十五度角倾斜,洞口的枯草掩盖了并不大的洞穴入口,除了浅浅淡淡的惨淡月光和几缕积雪,没有别的东西从洞穴的入口往里面渗透。
莫来西狼群居住的石谷是在维罗萨冰谷北面的一道雪坡上的,边上有一处雪松林,林边还生着低低矮矮的几丛灌木,雪花撒在上面,就像将白花花的奶油挤在香甜可口的抹茶蛋糕上,皎洁的月光还体贴的为奶油抹茶蛋糕镀了一层皂白的糖霜。
在那一大片的低矮灌木的根部,有一个六七个易拉罐差不多大小的不起眼的溶洞,半年前这溶洞还没有这么大,以前住了雪狐一家子,如果不是饿极了,其他时间一般都离狼群居住的石谷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不巧的是,这溶洞叫一对刚成眷属的狼獾夫妇看对了眼,不讲理的狼獾夫妇知道住在这溶洞里的仅仅是雪狐之后,便放开了胆子。在狼獾夫妇的几番围剿之下,雪狐们众不敌寡,败下阵来。从此那地方便住下了一对狼獾。
芃甘卡在雪峰温暖的晨光下伸了伸懒腰,它总是醒的比其他姊妹早。沐浴着清晨的暖阳,芃甘卡踩着泛着白金色的雪地,发出“咔滋 咔滋”的响声,暖洋洋的阳光带来丝丝倦意。
芃甘卡所在的莫来西狼群迎来了新的领袖——岚凌。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莫来西狼群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长途迁徙,它们要迁徙到遥远的南方的温暖圣地——馨苑乔沐。
从罗维萨冰谷一路走到馨苑乔沐至少要走六百多英里,相当于从地球北方走到南方,途中不只有平原,走起来也只会更崎岖。
迁徙刚开始时,芃甘卡尚还迈着轻快的小碎步一颠一颠的前行,这种情况仅仅维持到了当天的下午,整个狼群包括岚凌在内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四条腿好似灌了铅的空心铁,步履维艰。狂风似乎是在故意嘲弄他们似的,夹杂着坚硬的冰碴逆着狼群前进的方向向狼们的脸上、身上、腿上,甚至是脖颈上开始了无差别袭击。
崎岖的山路也逐渐越走越窄,合成一道紧贴着山崖的羊肠小道,狼群们的左面紧紧的贴着墙,右面就是虚无的空气与万丈深渊,哪只狼又敢打包票从这里直直地跌入谷底会不会被摔成肉酱呢,即便是有位胆大包天的敢打包票说从这里跳下去绝对不会死掉,也不会有狼傻呵呵地去干那种拿性命去开玩笑的事情吧。
在狭窄的羊肠小道上,狼群逆着暴风雪如履薄冰的缓缓前行着。突然,芃甘卡前面的那头狼身子向右边偏了一下,它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哀嚎,整个身子失重般的向崖底跌去,芃甘卡想用牙齿咬住它猛然下落的身子,又转念一想:前面那头狼明显是一头成年且正当壮年的大公狼,而在反观一下自己,自己不过只是一只半吊子的幼狼,论体格它就算是牢牢地叼住了那头狼,能将它拉上来并且自己也完好无损的可能性并不大,何况现在是在它只需要身体向右偏一偏就可能失去重心跌落崖下情况下。如果真的双双都失足跌落的话,先不说岚凌为了保护幼崽的处心积虑统统都付诸东流了,而且为了一头大公狼而牺牲一头小狼崽并且还包含大量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相信岚凌也不会让它冒这个险,一旦没把握住机会,芃甘卡被大公狼拖下了山崖,让它们一起身首异处,这就好比隋珠弹雀,得不偿失了。
大公狼掉下去后芃甘卡盯着崖底看了好一会,直到重物从高处狠狠砸在地面上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耳中,芃甘卡才去小心翼翼地追赶前面的狼群大部队。
高耸入云的雪峰如同刀削过一般平整,乳白色的浮云飘在它的腰间,突然,山顶上出现了浓浓的白色雪雾,只见那一团团云彩似的雪雾从山峰与山峰之间被挤压之后像绝了堤的堤坝中的洪水一般猛地喷涌而出,雪雾像山间流淌的潺潺溪水一般向狼群倾泻而来。雪雾下降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如果是在平整的雪地上的话,狼群或许还有逃生的可能性,可惜现在狼群不是在平整的雪地上,而是在悬崖峭壁旁的羊肠小道岛上,设想一下,现在不管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还是纵身一跃跳入深不见底的悬崖底部,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让自己死的稍微体面些。
但芃甘卡与其他狼不一样,它比任何狼都更想活着,它还年幼,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换做是任何人或狼都不想在自己最年轻最无知时被雪崩撕成碎片抑或是被雪崩狠狠地拍打在坚硬的岩石上。
芃甘卡冷静的运转着自己的大脑,反观狼群们却早已乱成一盘散沙,该跳崖的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纷纷跳了下去,那些站在羊肠小道上一动不动的,多半是等着雪崩到来时将自己埋没的,还有一些踟蹰在羊肠道边不敢往下跳的。
然而此时,芃甘卡早已想出了应对的策略。虽说雪山上大多都是千年不化的积雪,早被冻得硬邦邦的了,不过,前不久才有一场暴风雪过去,一些新雪还没有冻严实,松松垮垮的蒙在坚硬的山体上,按照雪崩下落的速度,时间匀一匀还是可以在山体上挖出一个不是太大的小洞,再将洞口堵上,等雪崩落得差不多了,再靠着洞内的氧气把洞口堆积的雪一层一层的挖开。这是唯一有生还可能性的办法,即便是不行,也要殊死搏一搏。
它一头朝着雪山侧面扎去,用尽平生所有的力气挖,越往下挖雪便越坚硬,锋利的爪深深的嵌入坚硬的山体里,爪子溅起的雪沫遮挡住了芃甘卡的视线,有几根指甲不堪重负被从中间直接掰成两半,泛着殷殷的血深深的扎到冰雪之下。
芃甘卡顾不得爪子上的疼痛,只有拼命的挖出一个足以容纳它身体大小的洞才有可能将它从死亡的边缘拽回来。渐渐的,爪子失去了知觉,只是机械的、一下一下的刨着雪。
差不多了,芃甘卡后腿拼命地一蹬,纵身跃进了坑洞里,用刨出的雪掩住洞口,希望这样做可以起到效果。
虽然洞的内壁都是陈年的冰雪,但是狭小的洞内却因为缺少空气变得闷热闷热的,芃甘卡逐渐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无力感如洪水一般席卷了它的身体,芃甘卡最终没能抵抗得过倦意的诱惑,沉沉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