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波江座水委一的鸟形人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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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定位波江座水委一的行星，那一带只有一颗叫宇普西隆的行星上有三维码。

宇普西隆星球的一天（自转一圈）有一个地球年的时间那么长，它的一年（绕水委一公转一圈）大约相当于一百个地球年。

闪猫一行到达宇普西隆星球时，正值黎明时分，蓝色的太阳——水委一，像一枚鸡蛋一样大的鸟，正在从地平线上升起。

“好魔幻的景象！”闪猫感叹。

当蓝色的阳光照亮整个星球时，更加魔幻的景象出现了。几百幢像房子一样大的正八面体钻石垂悬在天空中，熠熠发光，蔚为壮观。

那种蓝光，比夜晚猫的眼睛发出的蓝光更加绚丽迷人。

机器猫兴奋起来，说：

“这儿果然有钻石，看来我们来这儿来对了。”

闪猫说：

“这可不是我们要找的钻石。我们要找的钻石没有这么大呢。”

机器猫恍然大悟，惋惜地说：

“看来我们没有办法将这么大的钻石搬到蝎形机器人国了。”

他又感觉到他左脚隐隐痛了起来。

还是机器蜻蜓眼尖，她好像发现了什么，说：

“大家看，那不是钻石，那是房屋。它上面还有窗户呢。”

果然，在每一个悬挂在天空中的正八面体房屋的每一个面上，都有一扇窗户。有窗户就应该有门，它们的门在那儿呢？

大家让机器蜻蜓飞过去找门。

机器蜻蜓飞走后，老久都没有回来。

难道她又走丢了？上一次在隐形人国时，机器蜻蜓就是这样走丢的。

正当大家在为机器蜻蜓担心时，突然，从正八面体房屋下面的尖顶掉下来一个鸟形人。

“该来的都要来的！”鸟形人从地上爬起来，大声说。

他是谁呢？怎么长得跟企鹅一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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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形人向闪猫他们走来。他板着脸问：

“我是巫师国的巫师0.618。远方的朋友，你们也是来找钻石的吗？”

鸟形人是巫师？闪猫来不及细想，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您好，巫师先生，我是闪猫。我们是来找钻石的，您能帮助我们吗？”

鸟形人巫师咂了咂嘴，问：

“闪猫先生，你们为什么要找钻石呢？”

闪猫回答：

“巫师先生，我们找钻石，是因为美人鱼要找钻石。我们把美人鱼弄丢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到她了。”

鸟形人巫师咕咕一笑，说：

“闪猫先生，你们不是要找钻石的第一批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批人。但你们要找钻石的理由真够特别的。美人鱼为什么要找钻石呢？”

闪猫回答：

“巫师先生，美人鱼找钻石，是为了要找我们。”

鸟形人巫师板着脸的松弛下来，他一阵哈哈大笑，问：

“闪猫先生，你们与美人鱼有约定，如果走丢了，就去找钻石？”

闪猫回答：

“巫师先生，我们没有这样的约定。是影子人国的琼斯船长这样告诉我们的，说我们找到了钻石，就能找到美人鱼。”

鸟形人巫师这下笑得合不拢嘴了，他说：

“闪猫先生，在迄今所有来找钻石的人中，我还没有遇到像美人鱼这样的人呢，也许永远都不会遇到。”

闪猫奇怪了，问：

“巫师先生，难道有很多人在找钻石？”

巫师松弛的脸又板了起来，他回答说：

“是的，闪猫先生，非常、非常多。”

巫师的话才说完，天上有无数的流星划过。紧接着，地上“扑通”、“扑通”一阵声响。原来从天上掉下来很多人，像天外来客似的。

地面上尘土飞扬，仿佛狼烟四起。

闪猫他们惊奇不已。巫师镇定地说：

“该来的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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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天外来客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们把巫师和闪猫一行团团围住。

闪猫一看，各种各样的人——蛇形人、龟形人、马形人、犬形人、蜘蛛形人、蜥蜴形人……怎么里面也有精灵人、蝎形机器人、影子人、猴形人？没看到隐形人。

这些各具形状的人对鸟形人巫师大吼：

“你这个老不死的巫师，交出钻石，否则我们要砍你的头。”

蛇形人说着向鸟形人巫师吐着他那长长的舌信。蜘蛛形人在空中比划着他那又细又长的脚，威胁鸟形人巫师。

鸟形人巫师一点也不害怕，他慢条斯理地说：

“各位先生，我知道你们是各国的使者。你们各国派遣使者到宇普西隆星球找钻石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相信这也不是最后一次。但是，我并不知道那颗钻石在哪儿，我只知道那颗钻石在这些正八面体的房屋里面。到底在哪一个房屋里，我也不知道。你们得自己去找，谁找到了就归谁。”

蛇形人走向前一步，恶狠狠地说：

“你这个老不死的巫师，你别骗我们。我们以前的使者来到你们这儿，从来就没有回去过，一定是你杀死了他们。你要不交出钻石，我只有把你的头砍下来拿回去交差。”

其他的使者也附和说：

“要么交出钻石，要么交出头颅！”

鸟形人巫师不慌不忙，淡定地说：

“各位使者先生，你们各国以前的使者并没有死，他们还在各个正八面体房屋里面寻找钻石呢。而且，你们也知道，三万年前，那股从仙女座星系来到银河系的神秘力量是这样安排的：谁找到了钻石，谁就可以成为银河系之王。这里的规则是找，而不是抢。所以，就算我知道钻石在那儿，也得你们自己去找。何况，我并不知道钻石在哪儿呢，否则，我自己不就成了银河系之王了吗？”

听鸟形人巫师这么一说，各国使者都觉得有道理。但是，怎么进入那些垂悬在天空中的正八面体房屋呢？于是，他们齐声说：

“你这个老不死的巫师，你还在骗我们。这种像钻石一样的房屋，吊在空中，进都进不去，分明是诱饵，让我们像鱼一样好上钩。”

“吱”一声，鸟形人巫师吹了一声口哨。顿时，从每个正八面体房屋下面的尖顶处掉下来一个人。他们与鸟形人巫师长得一模一样。

鸟形人巫师介绍说：

“各位使者，这些巫师与我一模一样，我们各自守着一个正八面体房屋，这些正八面体的房屋也一模一样，而且，我们的名字都叫0.618——这可是黄金分割点。现在，你们各位可以自行选择进入一个房屋，那个房屋的巫师会带你们进去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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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蛇形人以及其他所有的使者都想跟第一个巫师走。但一眨眼之间，所有的巫师都混淆了，不知道谁是第一个。蛇形人问：

“刚才跟我们说话的第一个巫师在哪儿？”

所有的巫师都回答：

“我在这儿呢，跟我走吧。”

于是每一个使者都找到了他自认是第一个巫师的巫师。闪猫一行随着蛇形人跟着其中一个巫师来到了一个正八面体房屋底下。

突然一股龙卷风从上面袭来，所有的人都被龙卷风卷起来了。机器猫兴奋起来，大叫道：

“好像我们回到了冥卫一卡戎的风暴中了！”

当龙卷风退去后，大家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没有重力，像太空人一般。

在正八面体房屋的每一面墙上，都有一些神秘的图案。蛇形人依仗着他那长长的身躯，龙飞凤舞，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洞口，钻了进去。

闪猫一行也想钻进去看看，但无论怎样动，他们只能翻转身体，不能移动。经过很多次试探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彼此两手互推，这样彼此就能向相反的方向移动了；当移动到房屋的墙面时，再用手或脚蹬墙面，这样就可以换一个方向移动。

试了无数次，闪猫来到了那个洞口。他正想进去，却被鸟形人巫师制止了：

“闪猫先生，是否进去，你可要想好了。”

闪猫诧异地望着鸟形人巫师，问：

“巫师先生，难道进去的人都出不来了吗？”

鸟形人巫师回答说：

“闪猫先生，进去的人能出来。但是，第一，那些寻找钻石的人都不想出来了，除非他们找到了钻石；他们已经迷失在寻找钻石的途中。第二，你可要知道，那里面是四维空间，在里面一个小时，相当于外面一百年，等他们找到钻石出来后，外面已经沧海桑田。所以，你可要想好了，要是美人鱼不在里面，等你出来时，她已经耄耋老矣，或者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闪猫这下子害怕了。美人鱼老了会是什么样子？死了会是什么样子？他没法想象。可是，要是美人鱼就在四维空间里面呢？而且，这位鸟形人巫师怎么知道我们要找美人鱼呢？于是他问：

“巫师先生，您真是那位在外面与我们说话的巫师吗？”

鸟形人巫师回答说：

“是也不是，闪猫先生。你可要知道，这里所有正八面体房屋，都是四维空间的一个正九面体房屋在三维空间中的投影。这里所有的巫师，也都是四维空间中的一个巫师在三维空间中的投影呢。所以，这里所有的正八面体房屋，其实只是一个房屋，这里所有的巫师，其实都是一个人。”

闪猫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继续问：

“巫师先生，你们果然神通广大，一人能变成数人。您能告诉我美人鱼到底在四维空间里面，还是在外面呢？”

鸟形人巫师回答说：

“闪猫先生，美人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进去了，她就在四维空间里面，你不进去，她就在四维空间外面。”

邪门，巫师也八卦？嗯，他们是巫师，当然八卦了。闪猫心里想。

但是，到底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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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闪猫犹豫不决的样子，小精灵说：

“闪猫，如果你要进去，我跟着你进去。我不想等你出来时，看到我变成老太婆的样子。”

小灵精变成老太婆会是什么样子？闪猫不敢想象。她会变成老巫婆吗？她最好跟着进去，他不想看到小精灵变成老巫婆的样子。

但是，机器猫却说：

“闪猫先生，我就不跟你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我青春永驻，不会变成老头子的。”

小精灵生气了，质问机器猫：

“机器猫，你不跟着进去，你要抛弃闪猫吗？”

机器猫不甘示弱，反驳说：

“是闪猫先生为了找美人鱼，要抛弃我们。机器蜻蜓不在了，我还要寻找机器蜻蜓呢。”

说到机器蜻蜓，大家真把她搞忘了。在她去寻找正八面体房屋的门之后，大家就再也没有看见她。这会儿她在哪儿呢？

得找美人鱼，也得找机器蜻蜓，先找哪一个呢？闪猫、机器猫、小精灵争论起来。闪猫觉得应该先找美人鱼，机器猫觉得应该先找机器蜻蜓，他们各有各的理由。小精灵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她显然还没有想好到底先找谁。

最后大家决定举手表决。

3:0，大家一致决定先找机器蜻蜓。

闪猫叹了一口气，他感到奇怪，好像有一股魔力在左右自己：自己明明决定要先找美人鱼，怎么举手时，竟然同意先找机器蜻蜓？肯定是那个鸟形人巫师在搞鬼，他向鸟形人巫师投去了怀疑的一瞥。

其实闪猫不知道，美人鱼沉睡在他身体里面，一直在做梦。在她自己的梦中，美人鱼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感到进入四维空间有危险，于是通过闪猫的无意识阻止了闪猫。

鸟形人巫师感觉到了闪猫那怀疑的一瞥，笑着说：

“闪猫先生，别怀疑我，不是我搞的鬼。要怀疑，你就怀疑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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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的一切都值得怀疑！”小精灵突然说。

她用手指着正八面体房屋的八面墙，继续说：

“你们看，墙面上的图案好像在流动，与我们刚才来这儿时不一样了。”

大家仔细看，看不出墙面上的画在流动。但每个墙面的图案，似乎都在说一个故事。

从下往上，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第1个墙面：银河系中的各色人种，蛇形人、龟形人、马形人、犬形人、蜘蛛形人、蜥蜴形人、精灵人、蝎形机器人、影子人、猴形人……在相互打仗，尸横遍野。

第2个墙面：一股神秘的力量带着一颗钻石，从仙女座星系的欧米伽星球来到了银河系，他们平息了银河系的战争。同来的，还有一个小屁孩，他带着一堆玩具，还有一只像小猴子一样的宠物陪着他。

第3个墙面：停战后，欧米伽人组织银河系各色人种，来到蛇夫座的影子人国，在那儿举行了一次会议。会议一致同意：钻石由欧米伽人藏在银河系的某个地方，谁先找到这颗钻石，谁就是银河系之王。银河系中的各色人种均表示同意。银河系和平公约从此诞生。

第4个墙面：欧米伽人来到波江座的宇普西隆星球，在那儿，他们将一个四维空间中的正九面体房屋投射成为几百个三维空中的正八面体房屋，并告诉银河系各色人种，钻石在这些房屋里面，谁最先找到钻石谁就是银河系之王。

第5个墙面：欧米伽来到了天蝎座的色塔星球，找银河系中最能干的工程师蝎形人制造了一顶王冠。

第6个墙面：在从天蝎座的色塔星球到天琴座的奥密克戎星球时，欧米伽人把钻石从一个木盒里取出来，镶嵌在王冠上，并扔掉了木盒。此时，八爪鱼正从大犬座的普赛星球向半人马座的贝塔星球进发，他们捡到了魔盒。因为能量不够，八爪鱼中途转向去了海卫一，但那个叫尼布甲尼撒的八爪鱼把木盒带到了半人马座贝塔星球的精灵国。

第7个墙面：欧米伽人来到天琴座的奥密克戎星球，在那儿，他们又投射了一个正八面体房屋。这个房屋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像个金字塔。他们为蝶形人制作了隐身衣，请蝶形人保护钻石和王冠。蝶形人欣然同意，从此他们变成了隐形人。

第8个墙面：欧米伽人离开银河系时，那个与他们一起来的小屁孩不知去哪儿了。他的那一堆玩具流落到了冥卫一卡戎。那只像小猴子一样的宠物去了南鱼座北落师门的思格玛星球，它后来变成了利维坦。王冠最终落在这只宠物的头上，但钻石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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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墙上的图案，小精灵直愣愣地盯着闪猫，说：

“闪猫，那个随着欧米伽人来到银河系的小屁孩怎么看着像你呢？”

闪猫不以为然，回答说：

“小精灵，你眼睛看花了吧，我有尾巴，他没有尾巴。他怎么可能是我呢？”

“闪猫，你想想，你是什么时间才开始有尾巴的？”

“我记得在虫洞的坠落中，我与木石姐姐分手了，我一屁股掉到了冥卫一卡戎上，那时我就摔出尾巴了。”

“这就对了。”小精灵说，“你的尾巴是后来才有的，所以你就应该是那个小屁孩。你是欧米伽人。”

五岁以前的事，闪猫都记不得了。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欧米伽人，或者是阿尔法人。他不满意小精灵要将他归类成为这种人或那种人，于是他说：

“小精灵，我不认为你是对的。有人在墙壁上画了一些古老传说的图案，其中有一个小屁孩，你就认为是我。这太牵强了。”

鸟形人巫师听了闪猫的话，纠正说：

“闪猫先生，这些图案不是画上去的。它们本来就在那儿。”

难道这些图案是它们自己从墙壁上长出来的？闪猫不信，困惑地望着鸟形人巫师。他需要一个解释。

鸟形人巫师解释说：

“闪猫先生，墙壁的后面，是四维空间。在那里，正在演绎着三万年的故事，从欧米伽人来到银河系直到现在。但是，你可要知道，这三万年，是对外面的三维空间而言的，对于里面的四维空间，这三万年几乎同时存在一个时间点上。所以，我们看到的是一幅幅的图案，感觉它们没动。但它们其实在动。用心，闪猫先生，你就能感到画面的流动。”

好像有道理。闪猫想起了芥知馆那个挂钟，它的时针、分针、秒针都在动，但是，他只能看到秒针在动，时针和分钟好像不动似的。难道三维空间是秒针，四维空间是分针，五维空间是时针？

用心！闪猫屏住呼吸，凝神静气，他要用心感受墙上图案的流动。

他感受到了墙上图案的颤动，正如以前在芥知馆时，有个叫老耽的老头叫他用心感受分针和时针的走动一样。在这些图案的颤动中，他越来越确信美人鱼就在他的身体里。但是，很可惜，德尔塔行星运行到盖亚BH1黑洞周围时，墙上的图案没有任何显示。

087

闪猫打算回到蛇夫座的德尔塔星球，再次进入盖亚BH1黑洞周围，好让美人鱼从他的身体里面出来。

美人鱼得有自由，他得解放美人鱼，不能让他的身体成为她的监狱。

不过，鸟形人巫师劝他说：

“闪猫先生，你可要知道，德尔塔行星在盖亚BH1黑洞周围运行一周，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但是，它在黑洞伴星周围运行一周，需要一千年。你可要想好了，你需要等一千年才能再次进入黑洞周围。你现在去德尔塔行星有意义吗？”

还需要等一千年，多么漫长的时间。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闪猫越想越觉得这对美人鱼不公平，他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他哽咽着自言自语：

“可怜的美人鱼！我的身体怎么能成为你的牢狱呢？”

小精灵过来拉了拉他的手，安慰说：

“闪猫别伤心，美人鱼姐姐可能并不觉得她自己不自由呢。我要是美人鱼姐姐的话，我就不会觉得不自由。”

鸟形人巫师也安慰他说：

“闪猫先生，其实每一个人的身体，都可以说是他自己的牢狱，只不过人们居住惯了，就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了自己的家。”

闪猫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说：

“巫师先生，这么说，美人鱼把我的身体当作了她的家？”

鸟形人巫师莞尔一笑，说：

“闪猫先生，你可以这么说。当然，也可以反过来说，你把美人鱼的身体当作了你的家——反正你们的身体都是合在一起的，只要你习惯了就好。”

闪猫不再那么伤心了，他擦干了眼泪。不过，他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说：

“谢谢您，巫师先生。但是，美人鱼不能老是呆在家里呀，她的家乡是浩渺的大海呢。”

鸟形人巫师回答说：

“闪猫先生，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你的心有多大，美人鱼就有多自由。你是自由的，她就是自由的。你不自由，只要你的心是自由的，她也是自由的。而且，你走动时，她不也在走动吗？”

闪猫觉得鸟形人巫师说得太玄了。他继续问：

“巫师先生，如果我想往东走，她想往西走，那怎么办？”

鸟形人巫师回答说：

“闪猫先生，聆听你的内心，你会听到她的想法。你也会尊重她的想法。芥知馆第5规则：独立、勇敢、智慧、女士风范/绅士风度。聆听并尊重她的想法，你不都做到这些了吗？”

奇怪，鸟形人巫师怎么知道芥知馆的规则？

088

正当闪猫陷入沉思的时候，一只手从正八面体房屋的墙壁上伸出来，想要抓住他。

小精灵见状不妙，赶紧推开了闪猫。

是利维坦，它从海中浮起来，头戴着王冠。它好像想要抢走闪猫挂在胸前的魔盒。

它已经感觉到那颗钻石在那个魔盒里面。所有的人——包括闪猫——都不知道钻石在魔盒里，但这只三万年前像小猴子一样的宠物——它不记得自己当过宠物了——这会儿闻到钻石的味道。它现在需要这颗钻石，好让自己从海中浮出来，头不再痛，成为真正的宇宙之王。

危险！

鸟形人巫师惊慌失措，大叫：

“危险！闪猫先生，你们得离开这儿了。”

鸟形人巫师像是启动了什么机关，闪猫他们开始往下坠落。鸟形人巫师自己则从那个神秘的洞口钻进了四维空间。他进去时，还回头说：

“闪猫先生，去阿尔法星球……”

鸟形人巫师话还没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闪猫他们一屁股都掉在了地上。

那轮蓝色的太阳——水委一——已经中天，像一只纯蓝的企鹅。

大家爬起来，清点人数，闪猫、机器猫、小灵精、老虎都在。可机器蜻蜓还没找着，她去哪儿了呢？

“她也许进入了四维空间。”机器猫伤心地说。

“不，我在这儿呢。”机器蜻蜓从地上爬起来，拥抱着机器猫说。

机器猫高兴了，他问机器蜻蜓：

“机器蜻蜓，你到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在正八面体房屋中，我一直在找你，怎么没看见你的踪影？”

机器蜻蜓嗲声嗲气地说：

“你这该死的机器猫，怎么动不动就说死呢。我一直趴在正八面体外面的墙上，不知怎的，就是动弹不得，直到有一只手从我背后伸过来，把我推进了正八面体房屋里面，我就跟着你们一起掉下来了。”

那只手，正是利维坦的手。要不是机器蜻蜓趴在正八面体外面的墙上，挡住了利维坦的视线，闪猫胸前的魔盒找就被它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