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爷爷在11月8号下午去世了,收到信息时还在开会。看到消息后竟然瞬间的平静,然后就一直在想没有爷爷了、没有爷爷了……泪水花了眼眶,翻看手机上爷爷的照片,很少,但是还好自己主动照了一些,看不清…
当天晚上和老哥吃饭再次聊起,回想爷爷走的太快了。要不是八月份摔下床中风后卧床,爷爷还是个骑车上街的八十多岁的年轻人。短短两个多月,爷爷越来越瘦小,最终走到生命尽头。
还好自己没有留下太多的遗憾。前年过节的时候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起照了照片,就在家中。还拿着自己的奖学金给爷爷买了袜子、帽子,也算是尽了一点孝心。跟爷爷呆的时间一直不长,小时候也只是放假见见,但是长大后就一直想对他好,毕竟年纪大了。还是会遗憾的是,没有带爱到处跑的爷爷来广州看看。本科毕业的时候想接他来,但是最后家里人也都没接过来,也就算了。最后几天跟家里视频,爸爸刚好在老家,我想让他给爷爷看看我,但是我爸说爷爷已经连他这个儿子也认不出了,就更加认不出我了,就没让爷爷看我。现在想,那次如果看了,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第二天是周六,早上醒过来阳光很好,但是想到“再也没有爷爷”,就忍不住泪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了。每次回家都只是说句“回家了啊”又默默抽根黄烟,因为耳朵背看电视总是很大声,身体特别好从来不上医院,好大南京还像小伙子一样骑电瓶车上街…爷爷话不多,但是那种爱却能通过行动感觉到。
也不敢问爸爸妈妈,只是问爸还好吧,我妈说了句还好,我就放心了。
周日下午就上了回家的车,十一点多从赣州转,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就到家了。快到家的时候爸就问到哪了,就跟以前回家一样,商量接送的问题。但是这次回家却是因为…
接下来几天就是在老家度过。妈妈接到我后就带我回老家了,一开始倒没有觉得多么伤感,好像一切如常。快回到的时候就不禁和妈聊起来,以前爷爷还带我看牛呢,但是我只是小,所以是名副其实的“看”牛。以后晚上从老家回家时,再也没有爷爷打着手电筒送我们上个小坡,我们拉下车窗大声疾呼喊让爷爷回家吧,他才点点头等我们开车了再回去…想到这个片段就再也绷不住。多少次重复的景象,如今只能存在想象中。家里的狗还是欢快的迎接我们,但是它知道爷爷已经永远走了吗?
火车上看到一篇文章,没有父母的故乡自己只能算过客。不敢想象,几十年后的自己也会不断失去至亲的人。善待家人,一刻也不能等待了…
回到老家祠堂,爸爸穿着孝衣接我,第一次见他红了眼眶。进去看到爷爷的遗体,躺在玻璃棺里。一开始担心自己不敢看,但是看后发现爷爷还像带着微笑,很安详像睡着了一样。我一点也不害怕,竟然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程序都按老家习俗走。悲伤被繁琐的仪式稀释了一些,但再次难过起来是因为姑奶的一句话:姗姗你要记得姑奶,你爷爷走之前最疼的就是姑奶了。再一次感受到“再也没有”的痛,失去最疼爱自己的兄长该是什么感受?
在灵堂坐着,听敲锣打鼓的震响,耳朵背的爷爷会不会被吵醒?真希望他只是睡过去了……
但是最终爷爷变成了一堆骨灰,躺在了他爸爸妈妈的墓旁边。我跟我的爷爷,永远阴阳两隔了。我跟爷爷的对话,只能通过祭拜这样的仪式了。
爷爷可以保佑我了。希望爷爷在那边过的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