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无花空折枝

——写给十八岁的你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题记

好久没这样跟你说话了,哦不,是从来没这么跟你说过,岁月真是个不饶人的东西,转眼间,十八年都过去了,以前的你,我还依稀记得。

六岁以前的你,天真骄傲又有点蠢,闹腾的时候像男孩,哭的时候比女孩还女孩。你各种玩儿各种闹,摔倒了就哭的惊天动地;你作死还作孽,为了一瓶饮料穿着新衣服在地上打滚,被狠狠修理了一顿;你要强不服输,学珠心算打算盘一定要比别人快;你傻的不自知,亲身实践“掩耳盗铃”被老师打了一顿;你那时就讨厌势利眼,看不惯那些因为有钱有关系被宠爱的孩子们……你不喜欢吃肥肉,你喜欢荡幼儿园里那个大大的秋千,你课间操跳“洗刷刷”跳的比谁都认真,你喜欢笑,活泼,喜欢表现自己……那会儿,你似乎还是很开心的,唯一的姥姥去了并没有在你心里留下什么痕迹,甚至还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跟她抢果冻吃,这不怪你,你太小了。

十二岁之前的你,该怎么形容呢?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学生,依然很骄傲很要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什么都要胜过别人一筹。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学习为何物,总是玩,一直玩,与全班男生打成一片,那时候,你就爱上写作了,或许是先天多情细腻,你的记叙文总是能打动人心,赢得老师青睐。那会儿,你还没有放弃舞蹈,每周最享受的就是坐在爷爷的自行车上慢悠悠晃去少年宫,然后恬不知耻的问爷爷要钱买好吃的,依稀记得那时候,舞蹈班有个去国外演出的机会,花钱就能去,我记得那会儿你就知道,家里负担不起,看着别的孩子的背影,你甚至没和家里人提一句。那个你啊,为了侧手翻,前桥,不知在家里床上摔了多少次,下腰压腿,你那么狠啊。后来,少年宫搬迁,你也放弃了舞蹈。你学过一段时间剑桥英语,可惜年纪小只懂得浪费时间,终是什么都没学会。时光荏苒,你十二岁了,周边的伙伴一个个都圆了锁,那一天,终于轮到你了,你背了自己写的稿子,讲的很流畅,收获了一片掌声,朋友们的礼物到现在还留着。也就是那时候吧,爷爷被查出患了肺癌,挣扎几天便去世了,你躺在沙发上,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想着过年是与他打扑克耍赖时的欢乐景象,泪水断线,洒了一地,然后沉沉睡去,你的视力,因此退的很快。我记得那会儿,你总是一个人过正月十五,因为父母都出去卖棉花糖了,你总是等到深夜,等他们回来高兴的数钱,一块一块,过了两千便是大丰收。一年又一年,你小学毕业了,所有的人都走散了,你还是不悲伤,怀着憧憬,你来到了初中。

十五岁前的你,仍是骄傲自视清高。成绩一般,明明没好好努力偏要争前几,考不好就哭,不懂的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喜欢仗着别人的喜欢为所欲为,甚至叛逆自残,整天看动漫小说,第一次接触言情就万劫不复,很快由一张白纸变成老司机。你,唉,那时候,就是混蛋垃圾人一个吧,但好歹,你十分重视友谊。那个时候,你多愁善感的体质已十分明显,当时写的记叙文,堪称典范,因为老师的赞赏,你很好的保持了这个爱好,自信心也一点点增长。那会儿,你第一次参加运动会没热身摔倒,第二次一雪前耻,从此只要有接力赛,总少不了你的身影。那时候,你做什么都认真,做个广播操因为提前下了点辛苦,便被那个实习的体育老师一眼看中,从此成为领操员,直到现在。那时候,你因为背诗没背熟丢了个大人,从此喜欢提前去背,弄巧成拙,后来竟爱上了诗词。时光流转,你毕业了,写了一篇文章,班主任亲口念出,满座掩泣。你很内疚,对那些不喜欢的科目的老师们,他们对你那么好,可没办法,你就是厌恶那些学科。你很想念初中的伙伴们,无论是自己班的还是外班的,他们都在你心里,就这样,你怀揣着这些,来到了高中。

十八岁前的你,呵,可怜又令人心疼。初入高中时就像离了鸟妈妈的雏儿,不会自己学习,烦躁,排斥,明白了学习的困难,时时刻刻想着初中,甚至在一次聚会的KTV里因为老刘的那首朋友的酒泪流满面,那之后,你才慢慢开始学习。高中何其困难,努力更多的是徒劳无功,一次次摧毁你的自信。你的骄傲,你的自豪,你的快乐,你的目中无人,你的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一瞬之间,全部褪的一干二净,甚至趋于自卑与自暴自弃。那两年间,你看了很多很多书,很多动漫和电视剧,无论是现实还是虚构,你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一瞬间成长了不止一点半点,你不再幻想,你越活越现实,现实到可怕的境界。那会儿,你喜欢文学,入了文学社,本想一展才华大干一番,却终究因为一些遗憾与不公离开了那里,你想的很好,可现实,不如你好。浑浑噩噩,你晃啊晃啊,三年就晃荡完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你十八了,很想问某一个人,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这时候,你学会了理解与宽容,曾经厌恶到不行的老师与同学,现在都能平静接受甚至不自觉喜欢上了他们。这时候,你真正明白了爸妈这么些年到底过得有多不容易。这时候,你知道你要离开了,于是拼了命的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这时候,你身边似乎有了一堆朋友,但都若即若离,你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于是不敢贸然接近,便导致了现在一直很孤独的局面。这时候,你不断问自己,是我哪里有问题吗,为什么从来都是我去追逐,没有一个人来主动跟我说呢?这时候,你迷茫害怕,前途看不见,又无人能倾诉,你每一天,都很痛苦。

如果上天没有给你多愁的性格该多好,七魄没了情魄,你又这么狠,那你该会有多强大。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前尘往事,请就此别过吧,今日,我只是想告诉十八岁的你,莫待无花空折枝,及时行乐,坚守你至今所坚守的一切,一切的伤感与忧愁,一切的向往与追求,一切的正义,不忘初心,无论尘世繁杂,不管人世喧嚣,就算被现实逼得走投无路,也一定不许屈服,死都不要,因为这是你活着的最后底线与坚持。

十八岁,相信你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你的苦难与荣耀,你的多舛与坎坷,注定你的人生不会一帆风顺,未来的坎儿,相信你一定可以迈过。

祝十八岁的你生日快乐,我是你,我爱你,我在未来等你,和那个陪你白头的人一起,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爱你自己,好好守护你的心。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人生如逆旅,想你所想,爱你所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生豁达开朗,一世快乐无忧。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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