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王小妮写的给九零后大学生上课的文章,说到早上的课堂,老有学生在下面偷偷吃早餐。作为老师的王小妮比较开通,反复对学生说:“摆到桌面上好好吃吧,不用掖藏。”不管用,学生依旧隔一会儿偷吃一口。于是她再次强调自己的态度:“下面吃着,上面说着,像一家人一样,我感觉很好。”学生还是觉得老师说的话是口是心非,或者是圈套。
从上小学时,学生们就被教育着,不能在课堂上吃东西,十几年的读书生涯,早就形成了惯性思维,谁敢或者好意思拿出早餐大大方方地吃呢?但是高三时的我,真的干过与这类似的事情。
学生时代确实很容易饿,处在长身体的时候嘛,食堂的饭菜又总是那么清汤寡水,无法满足我们需求旺盛的胃。那时学校实行封闭化管理,我是住校生,平时不能随便出入校门。但食堂的早餐实在太难吃了,连我这个一向不太讲究吃喝的人也难以下咽。
幸好班上有几个走读的同学,简直算得上是“活雷·锋”。每晚下晚自习后,他们会在班里大喊“谁明早要带早餐?快过来预定!”很快,他们便被一群同学团团围住,“我要两个肉包!”“给我带碗热干面!”“来两块钱的豆皮!”有时太多了他们记不住,索性拿张纸让大伙儿写下来,第二天早上再直接交给早餐店老板。
为了让我们能在六点钟早自习开始之前“干·掉”带来的早餐,他们得提前一二十分钟到教室,再加上等待老板打包的时间,他们得为每天的无私行为奉献出差不多一个小时。但当时我们一个个像饿·死·鬼·似的,可不会考虑这些。
那一天,我请同学带的是一碗热干面。不知道是他起晚了还是带的早餐太多了,我刚从他手里接过还热乎着的纸碗,早自习的铃声就响了,班主任熊老师踏着铃声走进了教室。我只得赶紧把纸碗塞进课桌,拿出英语书读了起来。
我心不在焉地读着书,本来不太饿的肚子,此刻被课桌里散发出的芝麻酱的香味引诱得咕咕乱叫。无论我用多么强大的意志力,都无法克制住想要“揭竿起义”的肚子,因为还有鼻子做它的帮·凶。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一个半小时的早自习我都要在这种煎熬中度过吗?
以往也有这种情况,熊老师进来巡视一圈就出去了,有的同学就会躲在竖起的课本后面,狼吞虎咽地快速把早餐吃完。可是今天,熊老师进来后,就坐在讲台边的一把椅子上,再也没有挪动过。
激烈的思想斗争进行了快半个小时,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豁出去了!我端着纸碗走向熊老师,小声对他说:“老师,我实在太饿了,可以先出去吃完早餐再进来读书吗?”大概我的脸已经红了,熊老师看了看我手里的纸碗,竟然笑着点了点头。我几步就冲出了教室,在教室旁边的空旷平台上,大口大口地吃完了那碗热干面。
重新回到座位坐好后,同桌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她的两个肉包子还躺在课桌里面呢!“看你平时文文静静的,今天怎么这么有魄力啊?”后桌的男生拍拍我的背,揶揄道。的确,这不是我一贯遵规守矩的作风。但与其心不在焉浪费整个早自习,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吃饱了我才能认真读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