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秋天擦肩而过已经很多年。如今,渭水的秋只能从照片里,文字中感知一二。
城市里,秋天是不易捕捉的,窗外的霓虹和吵杂的汽鸣声,足以掩盖这羞涩的秋,它踪影轻浮,捉摸不定,大概只会躺在傍晚栾树的顶梢或者第二天清晨的巷角。
关于秋,渭水的秋是值得被歌颂的,它洒脱不羁,放纵热烈。我至今还能想到那无边际的杨树林 ,绵延不断的蓬蒿路。就像身处绝症的患者,在生命的终途上激情释放着最后的绚烂。
渭水的秋是向死而生的,因为它知道在秋之后是漫长而寒冷的冬季,那将是个性奔放的禁季,没有娇艳的夕阳,没有火红的太阳,只有漫长的忧郁,只有无尽的忧伤。在无人问津的雪野里站着,凝视着远方。
渭水的秋是人间清醒的,它知道生命是片刻的欢愉,片刻的宁静,剩下的只剩漫长的虚无和轮回。所以,他要在寂静来临之前,享受着转瞬即逝的秋色,它要饱览大美秦岭的山河壮丽,它要驻足凝视奔腾不息的渭水之殇。
渭水的秋也是诗与远方的。海子(查海生)有诗言——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离开渭水很多年,当我再次思考“诗与远方”的命题时,我有了更稳固与朴素的答案。有河流的地方就有生命,有生命的地方就有人在坚守。这就是渭水所能给出的观点。这份坚实的根基来自渭水,来自脚下的土地以及身后的河流。
镜子外,我与故都的秋已然是擦肩而过了。每次回望都能触发新的思考,春去秋来,丰硕累累,瓜果飘香,那便是最简单的理想。
此刻,火红的栾树之礼正望向西北偏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