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第二学期结束前我在准备最后几门考试,刚好想起来那天是父亲节就给老爸打了一个祝福的电话。如果那天仔细细想他的不太正常是否就会发现一点线索,那是一次情绪激动的谈话,我对他说父亲节快乐,他沉默了很久说好好准备考试,没别的事他就挂了。
当时没有多想只以为这是他在忙的缘故,考完试回家,老爸一如既往的过来接我,看上去比上次见面苍老了10岁左右的,还跟他开起了玩笑。
到家之后老妈看着我看着看着就留下了眼泪(我以为她是看我瘦了然后心疼地哭),我忙告诉她,我并没有瘦,过得还不错呢。但是她还是止不住地眼泪直流,接下来老爸换了一双鞋子走进房间我才发现鞋子表面黏上去的刺眼的白布(在我的家乡只有白事的时候并且是至亲的人,才会在自己的鞋子上黏上白布),我的心咯噔沉了一下,接下来就听到了爷爷因病离世的噩耗,我怎么能够相信呢,那是大年夜的时候笑嘻嘻的说着要看到弟弟考上大学的爷爷,暑假的时候跟我一起在街上看别人下象棋的爷爷,临走时让我记得好好学习的爷爷呀。只记得自己找了一个当时最快的能够驾驭的交通工具,迅速去爷爷奶奶住的家,想要反驳这个消息,但是进门入眼就是还保留着的灵堂,上面的照片竟然是我爷爷,痛哭之后让我爸带我到爷爷的坟头幻想着电视剧里那种起死回生的神迹,但是在我用尽各种办法之后老爸告诉我,爷爷不会回来的,爷爷是因病走的回不来了。过了很久终于哭不动了,才跟老爸回到了家,开始听我爷爷临终前的故事。
奶奶是第一个发现事情不对劲的人,本该跟弟弟一起到家的爷爷这天并没有到家,奶奶就给爷爷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弟弟,他说爷爷睡着了,叫不醒,奶奶知道这下不好了,爷爷有心脏病的病史,这件事不太对劲,忙让弟弟打120。接下来通知我爸,通知我二叔叫车赶往县城,心想正好可以捎上在半路开药铺的姑姑,但是不凑巧,姑姑的药铺那天没有开门,再往前开发现正准备徒步走回家的姑姑,看着车上的阵容不由的问这是去哪里呀,其他人没有回答,奶奶对她说,别人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就这样刚好看到从二楼被抬下来的爷爷,当时县医院就不收了说赶紧转院,于是去了咸阳那边的医院,医生这次直接没有往跟前去,别的什么也不说。
转院器期间奶奶感到事情不太对,就让老爸打的电话给远在800公里之外的三叔,话别说的太急,就说住院了,让回来看看。奶奶说爷爷走的时候没有受多大罪,儿子、女儿都在身边,三叔对着爷爷喊‘大’的时候爷爷还看了他一眼。在西安念书的姐姐和二叔家妹妹也都去了爷爷的床前,奶奶说让姐姐带妹妹回家的时候姐姐不肯,说是爷爷不回去她就不回去。奶奶最后好说歹说,告诉他弟弟还在家呢,孩子还小得有人看着,姐姐这才回的家。
后面就是亲人伤心但还是要打起精神办白事了,那几天家里热闹得出奇,有从台湾赶过来的二婶家亲戚,知名学者,有十几年前与爷爷不来往但近年来破冰的爷爷的弟弟(西爷),也回来了从来没回来过的三叔家的小公主。
后来才知道就是在父亲节这天,我的父亲永远失去了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