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折了一支有故事的小花别在衣领,几片白色的花瓣像风干了的蝴蝶翅膀。我将带着这朵小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讲一个别人听不懂的故事。
阳光正好,车窗外是一碧如洗的天空,我睡眼惺忪的看着身后疾逝的风景。道路两旁不再是清一色的绿植,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街景。
三站公交,我从车站来到你学校附近的公园。我搞不懂你为何会对这里的一条小路情有独钟,寻到那时我才明白,漫地金黄色的落叶竟也可以美的那样无法无天。午后的阳光不再炙烈,我踩在软绵绵的路上,风吹过时有树叶沙沙作响,响声从风起的远方传来,到我身后才结束。风将大片大片的金黄色吹成了波浪,渐渐生出诗意的苍凉,紧紧将我包裹。这沉郁的美,我穷尽一生怕也无法淡忘。我不能解释的震撼与感动,就那样莫名奇妙,毫无保留地交给了这条望不到尽头的小路。
小路未尽,迎面一座高的石山孤零零雄距在江边,走近看来,石上刻有诗文,字迹斑驳,阳光照着倒也看个大概。穿过石山,便有高低不平的屋舍绵绵穆穆地展延开来,我停在了一家叫做“何必远方"的小店前,木雕的牌匾,门前挂了一串别致的风铃,看起来像是木头做的,却能随风叮咚作,声音很是清脆。径直走进小店,各式各样的工艺品陈列在纵横交错的编织竹席上。细看每件商品,大到木雕,小到指环,皆精雕细琢,纹路清晰,一时间令我爱不释手。扫兴的是,这小店内的任一物品都令我囊中羞涩。但最后我还是买下了一颗红色猫眼石,打算拿回家做成吊坠。
再回到石山时,身后是荡漾在天外的柔和暮色,江水被斜阳染成瑰丽浓郁的血色,潋滟的光波如盛夏夜晚璀璨的烟火。有游人登舟离去,浆声在归棹下唱着缠绵哀艳的歌曲。不远处有座木桥,细长的栏杆上挂满了彩灯,微光暧昧,与四周的暮色纠缠烦乱,而又泾渭分明。我朝木桥走去,身后的石山躲在余晖中,像蒙了一层薄纱,变得十分模糊。
走近石桥,才发现有五颜六色的纸船在江中若隐若现。我在桥边的小店买了折船的彩纸,伏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道:等我考上了你的大学,我就在这江边见你。搁笔后我掏出那朵小花放进船身,在将小船推入江中的那一瞬间,我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那朵小花己不知去向,我只能在归途中为它默默祈祷。祈祷它别在车水马龙中迷失了方向,能从自身找到安定的力量,祈祷它安然无恙或有风吹过带它重回大地温暖的怀抱。或许哪天我们并肩在那江边散步时,还会闻到熟悉的花香,那时我会惊喜的指着它,用极其幸福的口吻说道:“这株花似曾相识,像极了我当年的倔强。”
那朵小花替我守在了有你的地方。
2015.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