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寒过後,我
随意地在爐火邊取暖
我没有守擭好自己的心
竟然有人把它偷走
新年的氛圍如此繁華
新春的玫瑰如此潤豔
可在我的心中已听不到
蜻蜓般的震顫
哎,我猜到那個小偷不難
看眼睛我就能把他認出
衹是我擔心很快很快
他會親自歸還自己的猎物。
早課抄了俄羅斯女詩人阿赫瑪托娃的詩歌《猎物》。我無法遏止對阿赫瑪托娃詩歌的喜愛,按現在的説法應該是“超級粉”。風寒正峭,腊月的天依然寒冷。這是一首色彩温暖的诗。“炉火”“新春的繁华”“玫瑰的润艳”赋予诗歌灵动的色彩。开篇“风寒”一词表明季节是寒冷的冬季,中段“蜻蜓”的比喻铺上夏日的轻盈。这使得诗歌在玫瑰的色调中,在蜻蜓的夏天中充满温热。此时新春伊始,正在读诗的你,无论是正在憧憬新年发生一段美好的故事,还是“新春的玫瑰”已摆放在桌,让我们带着新春的希望走进阿赫玛托娃的诗歌世界。
今天是丁酉年腊月二十三,民間稱小年,也是祭灶節。小年祭灶是春节的序曲,等“小年”一过,就完全进入了“春节时间”,直到除夕夜,人们在“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中,迎来火红中国年——戊戌狗年。説到小年民俗,据魯迅先生回憶:“灶君昇天的那日,街上還賣着一種糖,有柑子那麽大小,在我們那裡也有這東西,然而扁的,像一個厚厚的小烙餅。那就是所謂‘胶牙餳’了。本意是在請灶君喫了,粘住他的牙,使他不能調嘴學舌,對玉帝説壞話。”
小时候在“小年”这一天,要做好多好多事情,这一天也是一年当中最盼望的几个日子之一,在我童年的记忆中,进了腊月二十三,就算是进了年,年味一天浓似一天,快乐一天胜似一天。很小很小的时候,过了腊月二十三,掸完了尘,扫完了灰,好多人家要糊墙、糊天棚的。条件好一些的人家会买来专门用来糊墙的大白纸,还有专门用来糊天棚的彩花纸条件差一些的人家也会要来或买来废旧报纸把墙面和天棚裱糊一新。
上午先是去曹家街茔地上墳,這是多年來的傳統了,逢年过節都要追慎終追遠,每年進了腊月,小年前後都要去家族的茔地上墳祭祀的。今年冬天比往年冬天冷的時間要長,而且温度也較常年低了很多,但入冬以來竟没有下过一两場像模像樣的雪。旷野中的積雪並不是很多,但離開了县城,便也能感受得到塞北關東冬日所特有的那份蒼莾。
要过年了,自然要去街裡辦置年貨,現在物資極大豐富了,衹要手中有钱,想買什麽,想什麽時候買,都能買得來。今天去市場不过是采辦过小年的年貨罷了。街市上人並不是很多,即便是農貿市場裡也不似过去那樣人頭攢動、熙來攘往。我不知道是否盛世,也無從知道是否真的應該歌無昇平,但覺年味漸寡,人情漸淡了。
今天繼續深讀《老子》。
古之善爲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强爲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涣兮其若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這是老子《道德經》的第十五章。在這一章中,老子對體道之士進行了描寫。
《老子》一書中,道是精妙深玄,恍惚不可捉摸的。那麽悟道之士、體道之人又該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狀呢?在老子的筆下,悟道之士、體道之人的容態和心境應該是慎重、戒愓、威儀、融通、敦厚、空豁、渾樸、恬靜、飄逸……一如我在電影《無問西東》裡看到的那些民國或抗戰时期清華或西南聯大的那些大師和學生們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堅毅、平和、從容和無畏。
这一段時間雜讀儒道,分明讀出了些意味,越發覺得儒道同源,互爲表裡、互爲體用。前人的經驗,世俗之人,形氣穢濁,利欲熏心;體道之士,篤定幽沉,寧靜澹泊。我讀《莊子》比讀《老子》早,覺得此章之中的老子筆下的體道之士像足了莊周《大宗師》中的“真人”。老子筆下的人格形態,凝靜敦樸、謹嚴審慎;莊子筆下的人格形態則高邁凌越、舒暢自適。而這一切又都與《論語》中“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爲已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互補互輔,相得益彰。
小年夜,夜已漸深,窗外的鞭炮聲也漸悄,一杯淡茶,一卷閒書,心也愈沉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