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第二生产小队长叫述茂，年幼丧父，寡母随和勤劳。述茂20岁时娶过一个队上的沟底赵家二女儿，小名猪头儿。

述茂对门家茅房旁有一株老槐，旺盛的树冠覆盖住整个街道。

猪头儿一溜串生了6个小子，排起来跟大门外的台阶一样，述茂说他的儿子是六门炮。那年刚开始宣传计划生育，来村盲人宣传队这样编排:

东头猪头二汝子，

养下六个秃小子。

大的哭，二的吼，

三的炕仡佬里不折捣，

抓的两手屎直叫好。

四的拖破鞋（音hai），

五五杀不脚（音ji)（光脚板），

猴六湿厾琉（光屁股)不下怀。

一家儿那一炕炕，

除过他妈一样样。

早上起来忙死人，

尿布搭满两根绳。

计划生育就是好，

少养孩子家务少。

看看二汝子六大炮，

一天到晚直骂老述茂。

述茂家过得是点灯没油，吃饭没醋的凑付日子。

有一年夏天晌午后，队里社员们在槐树底下等着上工，述茂光膀子搭着背心分派罢各人的活计，扯起嗓子一吼:

……上工走哩！

不曾想，丹田气用过头了，裤子一下子跌溜到脚面，一窝子玩意儿全暴露在众人面前。

原来述茂穿的单裤子只是用根细麻绳系着，里头也不穿着裤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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