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求医时,俩孩子及公司都交给麦朵夫妻照料,后来双方父母听说这事后,也是悲痛万分,他们默默将俩孩子接回江央村,帮助照料,让麦朵一家多照顾冷浩然。
当医院给丈夫下了病危书时,曲珍觉得她的天与地已塌了。
冷浩然在病床上伸出手爱怜地抚着曲珍的头说:“阿珍,你别难过,是我没兑现承诺,没让你好好过一天舒心日子。”
曲珍泪流满面地抓住冷浩然的手,将手放在自己脸上,感受他手心仅有的温度。
冷浩然也流下两行清泪,他这一辈子,如铁打的汉子,再苦再累从未流泪,即使知道自己得绝症他也未掉一滴泪,看着曲珍绝望而无助的小脸,想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和正读书的女儿,他也有千万个不舍的理由。
可老天不是你不舍就会枉开一面的,疾病的无情不是你后悔透支它它就会给机会的。
冷浩然闭了闭眼睛,忍住了还要喷涌而出的眼泪说:“阿珍,陪我回江央村,我想每天陪陪父母和孩子,每天和你看江央村的日出与日落。”
就这样,所有公司事务全权交给了牛远,他们回到了江央村。
麦朵也随之回来,陪伴着他们和孩子。
那最后的日子,也是他俩结婚后最闲的日子。
如果他们不是心太大,天天想着如何扩大公司,如何将公司开到全国,他们就不会丧失健康;如果他们早点学会享受这温暖阳光;如果他们…… 可世上那有如果。
离开那天,冷浩然被曲珍推到门口看夕阳时,对着美丽的夕阳他说:“阿珍,我走后你要振作,要幸福过完后半生。”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也闭上曲珍所有的快乐。
那段日子,麦朵一直陪着曲珍,帮她哄孩子,照顾女儿,麦朵当时还怀有身孕。
曲珍每天像行尸走肉,麦朵用友情一点一点䁔了她的心。
直到麦朵突然提前要生产,她心脏本就不好,牛远也忙于公司之事,曲珍不管不顾开着车直奔最近的香草县,她硬是打着紧急灯,三小时就将麦朵送到医院。
最后麦朵母子平安,望着粉红的睁着大眼睛的婴儿,曲珍第一次脸上有了笑容。
麦朵趁机说:“阿珍,你救了我们,这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以后我们共同面对人生,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我们一起看着他们茁壮成长。”
刚赶到医院的牛远也说:“阿珍,我已把公司合在一起,注册了一个上市的大公司,名字就叫珍然朵朵,你和你的孩子占有50%的股份,我与其他股东占50%。”
有朋友如此,她有什么憶憾呢?
曲珍一路顺着小湖随意走着,望着平静的湖面,往事一幕幕,一阵微风吹来,在湖上散开一小道一小道涟漪,犹如此刻的曲珍,记忆的闸门忽然打开,让她不经意洒下了泪水。
曲珍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两座坟前,上面的草长得很旺,曲珍坐在两坟中间,望着麦朵的坟墓发呆。
那年,正在大学上课的麦朵赶到医院,看着已了无声息的江措便一下子晕倒,再也没醒来,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曲珍与牛远没有想到,麦朵的心脏已到回天无力的地步。
牛远抱着麦朵已逐渐冷却的身体坐了一天一夜。
早知道就不该让麦朵赶到现场,造化弄人,已确诊无存活希望的江措却醒了,但心肺功能极差,不能干重活,不能受到思想上的刺激,否则也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这么些年曲珍一直在江央村守着江措,照顾他的生活,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牛远每次回来,都和曲珍一起给他们送花,上香,讲述孩子们的变化,诉说生活中的苦恼。
俩个人立在坟前,都默默思念着阴阳相隔的那个人。
俩人默契越来越好,曲珍帮牛远守家,牛远累了回家享受家的温暖。
孩子越来越大,孩子们想办法让他们成为真正一家人。
距麦朵去世六年的中秋节,家庭聚会,冷思然与冷思浩也赶回来,江措气色也不错,小海也放假回到家,他们一起湖边月下共饮。
江措是兄弟们的老大,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阿爸,珍姨,我敬你们,谢谢你们,我们兄妹几个希望你们快乐,幸福,如果你们不讨厌双方,能否真正成为我们的父母,我们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
冷思然也说:“牛叔,阿妈,如果你们能成为一对,我会很放心地出国学习,回来帮你们管理公司,等小海长大后,我将公司交给他,我带着江措云游四海。”
冷思浩学了这么多的医,就是想治好他非常喜欢和崇拜的江措哥。
那晚,牛远将她轻拥入怀,说:“阿珍,后半生我替浩然宠你。”
曲珍也在醉意朦胧中温柔吻上他的坚毅的唇呢喃说:“远哥,我会替阿朵好好爱你。”
他们在想念与泪水中成了婚,变成真正一家人,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精神上互相依靠,相扶相知,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