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越来越浓,阳光明媚的天空下飘着凉凉的风,街上洒了一层落叶,又被风吹起,在街上肆意飞舞。
“吱呀!”一声,酒馆的门被打开,一个人夹着几片落叶一起钻了进来。
“喵呜!”小橘猫吓了一跳,蹿到角落里睡觉去了。
“哎,我说还没有开业呢,快把门关上!”时雨不耐烦的叫道,刚扫好的地面上又多了几片落叶,让他恼火无比。
“我来找你们老板娘!”来人不以为意,轻笑道。
时雨抬头一看,正是前几天来买可口可乐的那个张郎,不由更是不耐:“我这儿没可乐!”
“可我有故事!”
“你……”
“好了,时雨,你去忙别的吧!”老板娘青铃笑着看两人斗嘴,无聊的上午多了一丝乐趣,但无聊的斗嘴总比不过好听的故事,所以她打断了时雨的话,然后回过头看张郎,“我想你的真名不叫张郎吧,不过那跟我没关系,只是你今天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故事?”
张郎低头想了下:“给我来杯黑雪梨!”
“嗯?”青铃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我猜你这来过一个奇怪的女孩吧?大约十七八岁,长长的头发,脸上总有是淡淡的忧伤。”张郎跟上次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青铃从他微笑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落寞。想到前两天看到的那个叫未卿的女孩子,青铃心里更是好奇,吩咐时雨去取酒。
酒上来后,张郎举起酒杯轻轻闻着:“很好的香味,很像!”
“像什么像,我说你不会喝醉想赖故事吧?”
张郎没理会时雨,闻了会后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了迷茫之色,“张郎不是我的真名,但有人这么叫我!”
“那你?”青铃盯着张郎的眼睛,冥冥之中注定像有什么联系,奇怪人奇怪的事在自己的酒馆上演着。
“我是个没有记忆的人,因为我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所以我更多时候选择遗忘。”张郎顿了顿,“从小我就体弱多病,一年之中倒有一半时间是躺在病床上渡过,无聊的我只能每天睡觉,每次睡着后都有奇怪的梦发生。”
“你那叫白日梦!”时雨插了一嘴。
张郎看着时雨摇了摇头:“你不懂,那些梦很真实,就像是曾经发生过一样。在梦里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杀人放火那是家常便饭。好像那是在一个人吃人的世界,到处是战乱、饥荒,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把你吞得骨头都不剩,这种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碰到了一个女孩。”
张郎脸上迷茫之色更重,“我看不清她的脸,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清楚的记得她曾靠在我肩膀叫我张郎。”
张郎举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很像这个味道,在梦里她经常会采摘野果花蜜酿一些酒,量不多,每次我都得省点喝。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后来我为了她不再当土匪,而是组织了一批乡勇接受朝庭的任命去镇压叛乱。但叛乱到处都是,怎么也杀不完,在一次战斗中我负了很重的伤,拼命将她送到她父母那里。但是她父母根本不待见我,而我身上有很重的伤也不方便久留,于是我就狠心辞别她找地方疗伤了,但是没想到我半路上又碰到了敌人,本来就有重伤的我连杀7人后被砍掉了脑袋。”
“后来呢?”青铃轻轻的问道。
“后来我浑浑噩噩的战场中游荡,战场中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哦,或许叫鬼更适合。我们之间也有战斗,我靠着吞并他们保持能量,从而一直游荡着,直到有一天我又碰到了她。这时的她已经嫁人了,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我仅存的理智告诉我,这是我要保护的人,于是我吞了她腹中胎儿的灵魂取而代之。”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又活过来了,而她也有你陪着!”时雨笑道。
“好什么啊!”张郎脸上苦笑越来越浓,“她的那个丈夫,应该是姓周吧。这姓周的也不是好东西,仗着有俩钱胡作非为,更是与父亲的小妾苟合。而这一切不小心被她发现了,于是这小妾就向周公子进谗言,说她肚子里怀的是妖种,早晚会让她们家家破人亡。姓周的信以为真就买通了一个大夫说她肚子里怀的是女孩,怂恿周家老爷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
“在她肚子里的我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打掉了,这也让我元气大伤,等我好了后又去投胎,但是又被打掉了,如是三次我越来越弱,神智也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发现她的气息不见了我才醒过来,赶到她那后她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具枯瘦的娇躯。那一刻我才醒过来,我是谁,但一切都晚了,狂性大发的我引来更多恶鬼把周府满门上下屠戮一尽,连生魂都没放走一个。”张郎举起酒杯,一口把剩下的黑雪梨全干了。
“那你没去找过她吗?”
“咳,咳咳……”张郎明显不会喝酒,咳嗽声中脸色变得酡红,“没法找,那一天我疯了,好像有一道雷闪过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这只是其中一个梦,后来我梦到了很多,包括这个酒馆,还有一个女孩……”
“我不知道这梦预示了什么,但是真的好真实,我实在分不清是真是假!”张郎用力的拍了拍脑袋,起身站了起来,“谢谢你的酒,我走了!”
“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时雨难得对他起了善心,关心的问道。
“不用不用,今夕何夕,今夕何夕,未得卿佳许,如何又负卿,待得岁岁年年日,唯图一醉!“
似诗非诗的声音从张郎的口中念出,踉跄的脚步渐行渐远,惊起一片落叶纷飞,又随风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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