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依旧，包括摆在程枫床头她的照片。
见花蕊感动，靠电脑桌而立的程枫又加重了语气。
“你知道吗？就在你遗忘我的时候，我却傻傻地等待，等你回头，等你说为了我们的幸福你会尽力。唉，可是没等到你胡娇娇却缠上来了。没错，我昨天是吻了她，但你也不能怪我啊，只怪我太空虚太寂寞了，还有我妈妈一再对我施压让我和你分手，可是我的痛苦谁知道？而且正常的男人在酒精驱使下根本抵挡不了诱惑，你是女生所以不会清楚这些。倒是你，竟然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大世界，还在大庭广众清醒的状态和男人拥抱加亲亲！你对得起我吗？”
花蕊感到困惑：“这么说你不喜欢胡娇娇？可是你们，”她欲言又止。
“我们？怎样？”程枫追问，突然想起花蕊去了彩票站，才醒悟般：“哦，一定是卖彩票的三八对你说了些什么，对吧？”
见花蕊一怔而后摇头，连眼神也躲闪着，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故道：“小蕊，千万离那三八远点，她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若不是因为她是女人，我早就狠狠地揍她了！”
望着程枫那张残留几处淤青的脸，花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说完羞愧地垂下头。她有拧衣角的习惯，比如做错了事、难过、难为情，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程枫乘机坐她身旁，一脸委屈，连语气也很可怜：“你是对不起我，居然在很早以前钓上杜展飞那个混蛋？我还以为我是你的初恋呢！”他感到不平衡，因此不停转动中指的白金箍，袖口因他剧烈的动作松开，露出了天王表。
花蕊的心一热，因为这些都是她买的，包括他腰间扎的鳄鱼皮带、裤子后兜露出的钱夹、对她来说都是奢侈品，可是，在他软磨硬泡下她还是妥协了。
如今他仍然保留这些？足以证明他没说谎，他还是爱着我的。
想到这，花蕊的声音更温柔了：“小枫，我和杜展飞真的没什么关系，而且你千真万确是我的初恋，相信我好不好？”
“我相信你。”程枫用力点头，尽管心里打着问号，尤其她和杜展飞亲吻的一幕怎么也无法从他脑海里清除，只是现在还不是追究的时候，凭他多次恋爱的经验，此时计较太多就是将恋人送往情敌的怀中。
花蕊受宠若惊，如此善解人意的程枫让她感到陌生极了。
对方还扳过她的肩膀，道：“我刚才去你的教室检查出勤了，这才知道你请了病假，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花蕊摇摇头：“我没生病，只是为了请假才故意这么说！”
程枫脸色一变：“那你去哪了？不会去大世界了吧？”嫉妒明显写在脸上。
这才是熟悉的程枫！
花蕊笑了，说：“我会告诉你一切的，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些事，你可不可以诚实的回答我？”
程枫微笑：“你问吧。”
花蕊严肃道：“我想问你是不是真心爱我？嘘，不必说话，只需点头或摇头就行。”见对方点头又问：“那你嫌弃我是摊贩的女儿吗？”
“小蕊，我，”
“嘘！你别说话，是就点头。”
程枫立刻摇头。“
“那你还想和我结婚吗？即便我拿不出那么多嫁妆？”
程枫一怔而后点头。
笑意在花蕊纯美的脸上蔓延，声音也开始颤抖：“如果我遇到了麻烦，你会帮我吗？”
程枫毫不犹豫点头，非常用力，还点好几次，就在花蕊泪水滚滚而落时还说：“小蕊，你若有麻烦尽管说就是，我们是什么关系呀？就算让我程枫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他加重语气，而后大力拥抱花蕊，甚至被自己的话感动了。经过昨晚，他对花蕊冷却的情感又炽热起来。想不到她还有那么魅惑的一面？比胡娇娇更夺目更妖媚？简直就是勾魂夺魄让人情不自禁的小妖精！难怪张磊一直喜欢她，就连杜展飞那种大人物也被她迷惑呢！
好奇感新鲜感以及强烈的竞争感一并冲击程枫的脑，让他神魂颠倒心神不宁，甚至吃醋和情敌大打出手。所以他做出决定：绝对不能放弃花蕊。即便母亲反对我也不会动摇，就算胡娇娇为昨晚走掉的事向我道歉也无济于事。
花蕊见程枫望着墙上的插座发呆半天，不由担心起来：他的头是不是被杜展飞那个混蛋打坏了？于是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动。
他立刻回过神，痴痴地望着她，当炽烈的目光停留在她那小巧饱满的唇，情不自禁想接吻。
岂料对方迅速侧过脸，他的吻就此落空。
花蕊严肃道：“小枫，我有要紧事想对你讲。”
程枫笑道：“你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花蕊就将曾经在KTV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他，还有昨晚和刚才发生的，包括他们的威胁全部倾诉出来，没有一丝保留。
可是程枫在听的过程中表情不断变化，当他听完全部，恐惧的表情不亚于看到了鬼。而后长吁口气，说：“小蕊，你试探我对不对？想知道我对你的心是否坦诚？我不是说了吗？我，”
花蕊打断他的话，：“小枫，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你会帮我吗？”如果他今天没说那些让她感动的话，就算打死她也不敢道出心底的秘密。
岂料程枫蹭地蹦起来，盯着她，音量提高：“帮？怎么帮？他们是什么人你知道吗？说白了他们就是身家亿万的流氓！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你惹谁不好为何惹上他们？”
花蕊仰望着他：“只要还上十万块钱就没事了。”
程枫冷笑：“哼！你能筹到十万？你不是说你家没钱么？”
花蕊叹气，说：“本以为姐姐能帮我，可是偏偏这时候联系不上，小枫，你帮我借一下好不好，等我找到姐姐，一定如数奉还！”
程枫的脸突然阴冷，连语言也似结冰：“抱歉，别说我无处借钱给你，就算能借到也不会让你拿去孝敬那些人渣的！”
花蕊难过至极，哀求着：“小枫，若是不赔钱，他们就会强迫我，你忍心吗？”她不解，前后不到二十分钟，他的变化为何如此大？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怎么这会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你就任他们怎样好了。”程枫冷冷道，怨气在下一秒爆发。“你以为隐瞒了关键之处我就猜不到吗？在你插那混蛋一刀之前，你已经被他拿下了吧？怪不得你一直不肯让我碰你，是怕露馅吗？还说什么等到结婚那一天？是想蒙混过关对不对？”
他的话好似万根针，瞬间刺入花蕊的心。她疼痛至极，却无能为力，一时无法言语甚至不能呼吸。他怎么可以信口雌黄侮辱她？
花蕊的沉默让程枫越发恼怒，突然，他醒悟般：“哦，原来你答应和我重归于好是有阴谋的？难怪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真够阴毒！居然为了钱利用我的感情？”
花蕊难过地望着恋人：“我们相处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程枫嗤之以鼻，道：“画虎画皮难画骨，”
泪水再次溢满花蕊的眼睛，她当然知道这句话的下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默默起身走向门，她感觉心脏都快裂开了。开门之前又转过身，望着室内如蜡像的人，道：“小枫，我只想听你说句实话，你到底爱过我吗？”
只见程枫一脸受伤，声音悲哀而苍凉：“若不爱你，我怎么会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若不爱你，我怎么会一直尊重你？我们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罢，可是你连个吻都不肯给我，我有怪过你吗？你敢说我对你的容忍不是爱？”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任泪水汹涌地滑落。
“不过说这些还有用吗？小蕊，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我不允许有人利用我欺骗我，所以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但是你要记住，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不懂得珍惜我对你的爱，是你不知道守护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从今天起，我要学会忘记你！”
他拿起相框，抽出她的照片扔到地上，咬了咬嘴唇转过头，以示他的心灰意冷。
�（尹丽晶长篇小说节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