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到超市买了几个橙子和苹果。喜欢在这安静的夜里嗅着橙子淡淡的香味,这是我认为冬天里的最好的味道。以前总喜欢在这样寒冷的季节买上一堆橙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放在枕边。睡觉前,总会挑选出一个稍软一点的,用勺子将皮完整地褪去,那香味便弥散在了整间房子里,也会沿着肠胃流窜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夜里睡觉的时候,翻身都是橙子的香味,这夜便会多增几分宁谧。
在诊所里输着液,找了一个光线比较好的地方,外面夜意阑珊,华灯初上,深霾下的华灯增添了许多的迷离和诱惑。翻着七堇年的《尘曲》,这夜仿佛又安静了许多。外面的繁华和诱惑好像对我不起半点作用,我就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过客,看着那些本来就不属于我灵魂的东西,没有一点等不到的落寞。
我喜欢在夜里看书的感觉,只有在夜里,人的内心才褪下了所有的盔甲和包袱,才能够更加柔软地认真对待世界,也更容易与那些优秀而又孤独的灵魂发生对话。白天的时候我们更像是一个斗士,在各自己的世界里假装着坚强,仿佛一被人看穿了原来的瘦弱,便会受伤。
很多时候,我们看似热闹,其实内心深藏着孤独。只是热闹真的很会掩饰,它掩饰了我们所有的寂寞和荒凉。回忆自己的青春过往,没有肆意疯长的杂草,没有荒凉到心里的落寞和感伤。一切都平淡如水,就这样没有任何悬念地走过了所有人都以为应该轰轰烈烈的时光。
一直以为成长的道路上是应该有些荒凉,在那些荒凉中,我们才会逐渐懂得什么是温情,什么是柔软,什么是触动,什么是感伤。只有从荒凉中走过的人,才能真正懂得人生的美好,因为他们更加懂得了珍惜,更加懂得什么叫来之不易。
七堇年在书里说,人生如路,须在荒凉中走出繁华的风景来。很喜欢七堇年的这种态度:一个人在荒凉中体会着最初的落寞和孤独,却在成长中寻找着自己的那份繁华与丰富。这也是我一直所追求的状态,就算一个人在荒凉中失望到极致,也别那么快给自己的人生下定义,因为我相信,内心强大的人应该都能够在荒凉中走出繁华的风景。那风景是一个人的独享,任谁都无法夺取和抄袭。
朋友说,最近心情低落,正在挣扎着尝试走出这片阴影。但有时候却又让自己沉迷于这种淡淡的落寞之中,冷眼旁观着原来看似很在意的一些东西。因为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这短暂的坏心情正如一片荒凉的景色,让自己看得少了,思索的多了。
在荒凉中走出繁华,该是一种怎样的成长。多数人会在荒凉中死去或者重回来时的旧路吧,若真如此,便是辜负了岁月带给我们的那一片荒凉,万般美意。
——2016年1月5日,晚,落地灯下看会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