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的呜鸣声并不刺耳,完美融入城市的嘈杂中,却将我本以为用忙碌的生活可以逃避的记忆唤起。列车在嘈杂声中缓缓驶去,阴沉的天空中显得如此渺小,却掀开深藏的烙印……
上一次坐火车是六年前的一个寒冬。
令人慵懒的热氲在冬日的车厢里似乎使人感到出奇的放松,我轻轻地抚摸着看着窗外风景的你的发,无可奈何地说:“冬天本就应该在家里窝着,你怎么偏偏那么爱出来?”
“人类花了亿万年的时间摆脱冬眠期并不是为了继续冬眠。”你继续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回。
我只能随你的视野望向窗外,视野也慢慢模糊,缓缓睡去。
快到了。我睁开眼,你那纯真的眼就这样看着我刚起的窘态、哈哈的笑。
“还不是你偏偏要坐火车,说什么旅途有意思。”我埋怨。
说真的,你与我在一起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有着与众不同的处事风格与气质,清秀自然的五官被晨光渲染得优雅灵动。
你睫毛微垂,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又不想让我看见,随即故作生气的回句,我乐意。
我笑了笑,指了指外面的银松:“你看这树好像你啊。”
“怎么?”你回头看我。
“即便是寒雪中也固执的生长。”
“我可没有这种先天的抗寒体质,依旧会被冰雪冻烬。”你说着像感到寒冷一样往我怀里钻了钻。
空中阴云连绵。
“8个小时也没有那么长嘛。”我拿着行李自解。
“对啊,怎么会长呢?”你嬉笑的挽着我右臂。
“你那个男性朋友呢?”我左顾右盼,“我们来到这里事先你不是给他打过电话吗,怎么不见他人啊”
“人家是女的,不过是名字男性化一点。”你也在张望。
“嘿!”你向后方大声呼喊。我转过头,一个窈窕的女性让我在人群中自然而然的注意到,就连便装所流露出的风情也不是经修饰的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她看见你,在熙攘的人群中微皱的秀眉也舒缓了起来,张开双臂迎接扑向她的你。
她先朝我笑了笑,与我互相介绍了一下,就将我们送进了酒店。
“她怎么样?”你在房间内整理着行李。
“什么怎么样?”
“漂亮吧,多有魅力啊,当初大学的时候搭讪示爱的可有不少呢。”你注意着我的表情道。
“哦,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速度准备,人家请我们吃饭,别迟到了。”
那天,她依旧极具修养的与我们交谈喝酒,就连同你聊天也不曾过于失态,而你嘻嘻哈哈的却并没有带动起她一丝气氛,我也没有搭话,就这样结束了晚餐。
送到我们酒店楼下时,我刚想好好休息一下,你对着我说,“大晚上的你送送人家吧,挺晚的,她一个人危险。”
她连忙回到,“不用不用,我都单身好久了,平时应酬都是自己一个人。”
你右手放在我腰眼处微微使劲,将我想推辞的话憋了回去,“那更应该让他送你了,好不容易有人陪陪你,他很会排解人,别看他一面瘫的样子。”
你是有多放心我,还是有多关心她,我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闲继续墨迹下去太过于麻烦,就随她上了车。
我坐在后面,路上与她象征性地聊着天,不一会,车驶进了一个高档小区,我跟着她到了门口,就告辞离去。她那好似期待又内在矜持的表情我并没有说破,只是在她还没有把让我上楼坐一坐的话说出口时,便先行告退,这女人是对我毫无警戒还是对你实在关心啊,刚才什么都不敢跟你细问,现在到想问我了。我扭头思索着,她眼眉低落,随后像想起什么一样,突然迈步。在都市中退化的反应神经使她脚扭到了。
我回头看向娇呼的她,走向她身边,她难为情的说道,“给你们带了点东西,刚想给你,一着急扭到脚了。”
“那我先扶你上楼。”我也干脆地说,不等她开口。
她小声道:“嗯。”
本来想将她横抱而起的双手,却感觉有些不礼貌而移到了她的双臂,右手抓住她的右臂支撑她的体重,右手扶住腰部保持平衡,尽管如此,她脸上依旧出现了红晕,眼神有些迷离。她是多久自己一个人住了,还是压抑多久了。我止住让她害羞的目光,心想到。
房间干净整洁,我刚刚给她做了扭伤的及时护理,“并不严重,明天应该就能走路了。”我打量着房间说。
“不好意思了。”
“没事,毕竟你和她是好朋友啊,我帮你也是应该的。”看看并没有什么事后,我并没有多留,她也没再问关于你的事情。
回到酒店后,你连我晚回来的原因都没有多问,就睡去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和你玩的都好开心,你像疯了一样耗费着精力,每天都筋疲力尽,我也很乐意奉陪。在此期间,她倒是经常与我们一同游玩,她那初见时的伪装也被揭开,终日的寂寞也得以排解,心情变得开朗了许多。
原本定在下周回去,前几天,你突然对我说,“我那边好朋友有点事,挺忙的,我明天得过去。”
“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帮忙整理着你的行李。
“不用不用,我过两天就会回来的。你自己先在这里待两天。”说着,拿起行李便走了出去。
将你送到车站时,冬天罕见的日光放肆地照着,我却有些因不习惯而烦躁,车站并没有来的时候人群拥挤,我陪你到广播提醒,
“再见!”你往前走时连头也没有回,大声喊。
“哦,拜拜。”就算是我也没有注意到你与往常不同的举动。
日光在车窗上使我只能略微看清你的轮廓,你好像也看见了我,向我幅度极其大地挥手,现在想起来,你只是想掩盖你的颤抖吧
当夜,她应酬过后,给你打了电话,你将送她的任务交给了我。
到她家门前时,她软的根本不能走路,我只好背起她到卧室,随即便放下。
“陪陪我,好吗?”顿时她迷离的眼神变得青涩,“就一次…”甚至有些恳求。
原本就对你的应付,和最近古怪行为不解的我,本想发泄却如你所愿的吻了上去。
三天之后,我与她在商业街散步,我每天仍给你打电话,心虚的问你归来时间。可是今天你竟给我打了电话。
“不要接!”她按住我的手。
我还是按了接听,原本还面带微笑的脸上却变化不出任何表情。
她也听见了,甚至根本不找暂别的借口,便消失的人群之中。后来,我也没再见过她,只是听你朋友说,你离去后,墓前的花总有那么几束。
太晚了,没有航班,我发疯一样跑向车站,订了最近的车票。今天看不见任何阳光,只是铺天的云,我看向不知名通往何处的列车车窗外……
原本独立的你怎么会变得如此依赖我呢?为什么我没有问一句?!明明我看出来你和平常不一样了!你就这样安排好了一切吗?!
空着手来到这里,也空着手离开吗?
火车的鸣笛声同摩擦铁轨的声音刺进耳膜。
那天挥手你一定不敢问候吧,你现在至少精神与肉体的苦痛都散去了吧。
我目送着列车驶去,笑望着远去的黑点,你累了吧,隐藏了那么久,最后一次就让你躲在我胸口吧,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如你所愿,同她在一起了,不舍离开的你都走了,我又什么理由去追逐呢。
我不敢再回头,因为只有回眸一次永留心口的你怎么好好走?只是,泪水被你带走了太多了吧…
我努力拭去我与你所有回忆,却依然如同头顶飘渺的云无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