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喵以前工作的地方,老外比中国人多。基本上有两种老外,一个就是外交官,个顶个的人精。还有一种呢是刚刚毕业的青年才俊。他们一般不太会说中文,但是为了工作,学中文基本都很卖力。在学中文的路上,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难关就是量词。刚开始的时候,只学一个量词,那就是一个,一个狗,一个猫。
这样说话呢,听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有一天啊,他们的中文老师给他们上了一堂关于量词的课,我的搭档海伦娜就像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有一天他跟我说,我看了一个电影,太搞笑了,里面有一匹狗假装一匹狼,
我说, 哎,这个狗呢是用条的, 一条狗。
海伦娜表示无法理解,狗和狼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为什么是一条狗?而且为什么不是一条猫,猫要是拎起来比狗还长。
这一连串的灵魂质问问的我真的有点懵,最后我只能甩给他四个字,固定搭配。
第二天她又跟我说,我买了一双新裤子,好不好看?
我说,裤子是条。
海伦娜又问,为什么裤子明明有两个腿,不是两个的都是一双吗?
我说,那两腿上还有一个屁股呢,他说,屁股为什么是一个,应该是一套
我说还有一个更简便的方法,你就假装是天津人,天津伯伯她们说话啊就不带量词。比如我今儿见一大爷,捧一大西瓜,啃得嗷嗷香。你可以省略所有量词,而且感觉特地道。海伦娜也是相当聪明,很开心的说,我就是很牛一老外。我说没错。
然后,没过几天,我们去农家乐团建,海伦娜蹲在院子里挖土豆。我就听见他在院子里冲我喊,大喵,帮我!我说问了,你要什么?他说,给我一铲子。
我说,歪萌邪道咱还是不走了,你还是好好学你的量词吧。从此我跟海伦娜的对话中就充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量词。比如说,今天下雨,我带了一根伞;那家店新出了一摊炸鸡。
这还不算啥,最要命的是我所有的老外同事都很上进,都特别追求纯正地道的普通话口音。有一天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他居然就会说,我要一份土豆丝儿,我就说,不错哟,有进步呀,这连儿化音都会说啦。海伦娜就问我,什么是儿化音,我就说啦,北方,特别是北京,很多地方都会夹带儿化音,比如锅而碗儿瓢儿盆而,还有你今天的土豆丝儿。后来有一天,海伦娜看了一电视剧,电视剧里男主养了一条狗,别人就问他了,这狗什么品种呀,男主就说了,哎,这就是个串儿;海伦娜就问我了,什么是串儿呀?我就说呀,这狗呀,他爹他妈不是一个品种,它就叫串儿。海伦那说了,我明白了,串儿就是狗界混血。我说聪明。这个时候,这电视剧里的男主啊,拉着他朋友去吃烧烤,就冲着老板说,先给我来20个串儿,话音刚落, 海伦娜盯着那屏幕, 当时一副三官都崩塌了的样子看着我, 他们说要吃“串儿”,还要吃20个, 你们中国人有没有一点人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