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以为一瞬间的长大,都经历了生活的万千鞭打

小时候喜欢看一些虚无怪诞的武侠小说,其中主角都有一种能力:在经历一场人生的大变革后倏然成长,要么领悟到了盖世的武功,要么变得沉稳坚韧、踏实内敛。这种能力总让人艳羡不已。

于是我也总幻想着,等待着一件事情,一个人,或者一段经历能瞬间让自己成长起来。但随着年龄的长大,我渐渐明白一个事实:其实没有哪一个人是因为一件事,或在某一个瞬间突然长大的,每个人的成长都是经过了生活无数的鞭打。


图片来自 陈鸿宇《浓烟下的诗歌电台》


我有一个一起从小长大的朋友,他读书不好,成天不务正业,插科打诨。我和他关系倒不错,经常一起喝酒吃饭,后来我去外地读书,他没书可读,就在家游手好闲,慢慢联系也就少了。

两年前听说他出了场意外,开车撞伤了人,家里东拼西凑,欠了不少债,赔偿给人家才算了事。闯了大祸,他再不能像以前一样无所事事,便出去找份工作,帮家里还债。这一离家就是两年多,再回来的时候,熟识的人都说他稳重成熟许多,也都认为是那次的意外让他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假期回家见到他,他的确变化很大,看起来人踏实不少。和他聊起这两年多的经历才知道他遭受的不仅仅是那次车祸的坎坷:由于自己的性格学历,他在找工作时一路碰壁,穷途末路时,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要求不那么高的工作,还因为不细心犯错误被炒了鱿鱼。那段时间,他没有任何收入,勉强住在阴冷、停水停电的出租屋里,没钱吃饭,半夜饿了啃方便面,也不能给家里打电话要钱,更没脸回家。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一年多的时间,他体会了以前20多年都没有经历过的心酸。

就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一点点熬过来,慢慢在生活地捶打下成长成熟,变得稳重扎实。

“现在也没过得很好,但至少有稳定的工作,先踏踏实实干下去,更好的出路以后再慢慢摸索。”他说的云淡风轻。


以前看水浒,高衙内戏弄林娘子,林冲误入白虎堂被刺配沧州,当时恨得牙根痒痒,真想林冲一怒之下杀了高衙内、陆谦直接落草为寇。可他本人一再忍让,想着在沧州好好表现有机会回到京师,但现实一再逼迫捶打他:途中狱卒折磨,牢城营中受着差拨管营的气,最终陆谦烧毁草料场,生活把他逼向绝路,他终于攥紧拳头,横下一条心上了梁山。

生活中哪有那么多让人一下子就醍醐灌顶、大彻大悟的经历,有的只是看起来并不致命,但却招招让你踉踉跄跄,狼狈不堪的鞭打,也就是这些鞭打一步步推着我们成长成熟。


说成长成熟,便想到韩寒。提起韩寒,或许我们脑海中浮现的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年轻的时候的他是一个十足的愤青,批判教育,批判民主,引发舆论热潮。但十几年过去了,我们来看现在的他,忽然发现,呀,他竟然对世界、社会更加包容,开始慢慢变得顺应时代了,其实在我们眼里这种惊讶的改变,也是他在经历了代笔门,好友故去,甚至出轨等舆论风波之后的成长。

前几天在知乎上看到一个问题,“当年那个犀利的韩寒是否已经离我们远去?”其中高赞回答的一句话说的很好:“他的每次内心转变都跟我们万千的普通人何其相似,曾经的叛逆与各种看不惯,到慢慢与世界和解,本就是一个真实生命个体的转变。其中有兴奋,有痛苦,有挣扎,有迷茫,有剑走偏峰,但他终究会回到属于他的道路上去。”


所以说啊,在经历过艰辛的成长后,我们也终究会回到属于我们自己的道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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