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不久前,偶然看了一篇文章,里面提及了一段旧时的爱情故事,有些心酸。
明明是一对相爱的人,却彼此伤害,甚至男人对女人拳脚相向,第二天脸上挂有淤青的她对外人圆着谎,只可惜对方并不领情,最终这段感情无疾而终。
于是,我好奇的去翻阅了她的文章、小说,以及这部电影《黄金时代》。
只不过,这部电影有人说它沉闷,也有人不喜欢那些频繁穿插着的演员独白。我却有些理解,这些表现手法,就好似淡淡的白描,带着观众回到了那个年代,那个摇晃不安的1932年,只为找回一个被时间掩埋的、泛着丝丝黄斑的,却耐人寻味的惆怅故事。
而故事里的那些“谁是谁非”,又有什么重要的。
贰
萧红,曾经在《呼兰河传》里这么写着:
“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
一个终其一生追求“自由”的女人,早早选择了逃婚,与表哥私奔,只可惜所托非人。
旧时的社会特别的有意思,男子回头便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而女子则是“天理不容”,于是电影里的她只能孤身一人在冰天雪地里游晃。
想来,“自由”与“禁锢”或许不是反义词,某些时候,它们更像是一对双生的孩子,若接受禁锢,自由必然失去;可若选择自由,却会被眼前的生活禁锢得痛苦不堪。
这便我所理解的,萧红莫名回到了未婚夫汪恩甲身边的缘故,只不过依旧遇人不淑。
叁
整部电影里,我最喜欢的时光,是那段穷困潦倒的艰难岁月。
一个在家痴痴等待,一个在外努力赚钱。多年后,萧军这么描写这段时光:我像春天的燕子似的,一嘴泥,一嘴草,筑成了一个家。
细细想来,能用一个“春”字来描写着回忆,他确实曾深爱过她。
电影里天寒地冻的路上,萧红的鞋带断了,穷困潦倒的两个人,只能从萧军的鞋带上割下一段才能前行。可在系鞋带时,两人却四目相对,会心一笑。或许,这才是萧红生命里最温暖的黄金时代。
在这段时光,只有她和他。
之后的日子里,他俩一同去了上海,拜见了鲁迅先生。
也一同去了西安,认识了那么多的人。
可终究还是——走散了。
肆
而后的桥段里,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她身怀六甲,却独自一人在战火纷飞里流浪。
一晚,萧红好不容易拿到了逃离的船票,却因为摔了一跤,而错过了登船机会,又因为大腹便便,只能在潮湿的码头躺了一夜,等着天亮了有人路过搀扶着才能爬了起来。
爬起后,萧红一直说着,我该怎么谢谢你呢?我有钱,要不我给你钱吧。
看到这里,只觉心酸,或许那时的她只剩有那一点看似富足的“钱”而已。
想来,这辈子她是注定的——注定的风雨飘摇,注定的孤身一人。
最终,在那个烽烟遍地的1942年,萧红在香港的临时医院里,因病去世了。
伍
电影里还有很多她的故事,有让人欢喜的,有让人忧愁的,有让人理解的,有让人不解的。
所以,至今仍然会有人对萧红存有偏见,可我还是会去看她写的文字。从《弃儿》里不赞同的“丢掉一个小孩是有多数小孩要获救的目的达到了。”这个观点,到后来,欣赏着她选择不去延安,只是幽幽地叙述着说与丁玲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想,这才是一个有纠结的、有起伏的、有对错的真实的人生,反正谁也不是100分的完美小姐或者先生。而那些1932年发生的事,只是“听说”罢了,可我却也不是那个最后陪伴着她走到人生尽头的骆宾基。
在我眼里,“看到”从来比“听说”更贴切些。
所以,如果你问我,在这部电影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只看到了一个关于“离别”的故事。
与亲人的离别,
与爱人的离别,
最终,是自己与这个世界的离别。
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