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
江问我:我怎么觉得自己很容易喜欢一个人,见一个就喜欢一个?觉得这个也不错,那个也很好。我是不是很花心?
我叹了一口气,告诉他:大哥,去找点事情做吧,别成天一个人宅着。
刘镇伟讲过一个故事:“那年我和周星驰吃饭,他问,为什么我那么容易爱上一个女孩子?我说,你那不是爱,你那是花心。他沉默低头吃饭。后来我才觉得,他只是太孤独了。”
此时的江,大概跟那时的周星驰一样吧。因为太孤独,一个眼神对视,就觉得自己遇到爱情了;因为简短几句话,内心就波涛起伏半天;人家对他微微一笑,脑海里已经在想象跟对方一起生活的情景,甚至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孤独
曾在异乡3个月,每天公车转地铁,在人群中挤着上下班。同事们说的话都听不懂,一开始还给我解释下,说到兴奋处也顾不上我,于是默默低头吃饭。
下班后住处没有网络,电视一打开,完全听不懂,就看画面,搞笑的综艺节目,里面嘉宾和观众在爆笑,我像个傻子一样呆着。难得找到两个英文台,最不喜欢的新闻也看得舍不得换台。为了减负没有带书,找到同事小孩的初中英语课本,看得津津有味。
周末,就出去瞎逛,为了让自己处在人群中。路痴一下地铁就晕乎了,问路的时候,碰到年轻人就用英文,老人家就用韩语。有天,用英语问一个大哥德寿宫怎么走,看他盯着我看没回答,又用韩语问了一遍,大哥开口说:你是中国人吧?是啊是啊,一整个月来第一次听到中文,两眼放光,就差没拉着他袖子摇晃了。
原来是在首尔定居的东北人,朝鲜族,职业是导游。大哥说他反正没啥事,就带我去逛吧。又是感激又是不安,怕耽误他时间,有那么一秒钟,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不是骗子吧?转眼又想敲自己脑袋:啥时候你开始这样怀疑别人了?一个人呆久了都变傻了吧?与人相处能力都变低了。
先去太庙,免门票还有导游讲解。景区特地为我们找来中文导游。太庙游客少,几乎是我们的专场,导游很高兴我们的到来,说很少中国游客会来这里。的确,若没有讲解,这个地方实在无趣,有三两个游客进来拍张照片,呆不到两分钟就走了。半小时下来,导游绘声绘色讲解了不少太庙典故和古朝鲜风俗,还互相交流了两国女性的日常生活。
参观完太庙,东北大哥把我送到下一个景点并告别,一再叮嘱买高丽参的话找他,会带我买正宗的。可是我从来也没打过电话,只是存在手机里,觉得这个城市有个认识的同胞,不至于那么孤独。也许怕打了之后,万一验证了我的怀疑,会更加孤独吧?
指尖上的爱情
小烟最近有点郁闷。
竟然对一个才见过几次的,比自己小很多的男生动了情,这让她焦躁不安。
两人在公司的一次联谊上第一次见,不觉得陌生,也没什么特别。小马很会撩妹子,对每个美眉都很好,跟谁都自来熟的样子,人缘很好。
后来,庆功宴上,小马跟每个妹子都合影,跟小烟合影的时候,同事都笑着打趣:很有夫妻相啊!小马乐了:真的吗?那我们明天就结婚。
后来每次在公司见到小烟,小马都要问同事:我们是不是很有夫妻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烟从那以后,竟然觉得小马日常的语气,都是有意的撩她。
小烟开始找小马聊天,问些无关紧要的工作上的问题,有一搭没一搭地。那天,小马说听到一首好听的歌,推荐小烟也去听。看到屏幕上跳出的歌名“我是否也在你心中”,小烟觉得自己的心也差点跳出来。多想回复一个“YES”啊,可是小马撤回了一条什么消息,又发来一个视频,说在这里发现的这首歌。小烟暗自嘲笑自己,自作多情了。
周年庆party上,小马依然热情地招呼小烟跟他一起坐。在同事们的闲聊中,得知小马只是少年老成,原来比自己小好多岁,并且,小马有女朋友了!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说:离开这里,远离他。可是,脚步似有千斤重。
滴酒不沾的小烟心情复杂地灌了自己两杯酒,晕乎乎地躲在一边休息,不去唱歌也不愿加入任何谈话。PARTY结束后,小马拉起小烟,跟另外2个男同事一起坐一辆的士。
小烟坐前面,小马双手搭在她肩膀说话,一瞬间的冲动,让小烟伸出右手拉住小马的手。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愣住了,小马没反应,好一会才抽回自己的手。小烟瞥见他在玩手机,心想他在跟女朋友发消息吧?如果他怪罪,就说喝多了吧。才发现,什么酒后乱性,竟然是个很好的借口。
良久,小马拍拍她左肩,笑着说:你看这两人,睡着了。原来同行的两个同事都喝多了,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再次伸手,微凉的手指握住小马的指尖,这次小马的手没有收回。触碰到他温热的手指,莫名的悲伤袭来,小烟突然好想哭。细细摩挲着这温暖粗糙的手指,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这温暖并不属于她呵,可是此刻,却只想紧紧抓住,舍不得放开。多希望车子一直开下去,永远也到不了终点。
夜晚的道路和司机并不懂小烟的心思,很快到了两个同事的住处,小马伸回手说:我们先走了。小烟回头,看他立在车门外挥手,也机械地挥手,心里空荡荡地。小马关上车门,再次用力挥手,夜幕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车子很快启动,这短暂的爱情,就像脱手的热气球,越飞越远。不可名状的孤独感像一张巨网,将她牢牢地捆住,坐在车内的小烟,绝望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