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落秋方静,腾空尚力微。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纸鸢》—宋,寇准)
初秋不是放风筝的最佳时节,虽日朗天晴,但风力稍弱。传说,第一只风筝是墨子的徒弟鲁班用竹子做的。风筝也称“鹞”或“鸢”,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是一种传统的民间工艺品。后来人民为了怀念故人,常在清明节放风筝传去慰问的情思,经过历代改进,传承为一项老少皆宜的娱乐项目。风筝在天空中翱翔,人们通过一线之牵,仿佛是在掌控自己的幻影,因此古今多少文人墨客,借颂纸鸢抒怀喻情,林林总总。
放风筝,放飞的是一种心情。春风送暖时节,各种春花次第开放,沿着马路两边黄粉白红的铺洒开去,或许是年岁愈长,愈喜欢热闹的缘故,每每看到这样的景象,心中亦暖意融融。来到城郊,那颜色越浓越丰富,选花香开阔的去处放风筝,真是美哉乐哉。但见那高高的天空中飘着几只风筝,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蓝天白云的怀抱里,仿佛一个个符号,谱写浪漫的诗篇。
放风筝,原是一项期待。说来可笑,第一次正儿八经放风筝竟是三十岁以后,受孩子央求才去,买了一只三角的风筝,在小区附近的健身广场,一个春日的晌午,那风吹的人衣服翻飞,头发凌乱。孩子不会放,大人一个拿绳,一个托举,好不容易掌握好配合的力道,随风轻轻上行,孩子已高兴的在后面欢呼,追跑。因掌握不好火候,始终放不起来,刚刚升上去,眼看着要到旗杆高了,就又栽了跟头下来,屡次三番,重新托举,助跑,慢慢上行,没有几次便意兴阑珊,再加上那太阳晒得睁不开眼,便没了兴致,匆匆归去,却大人孩子总留着个念想。
放风筝,其实是个体力活。又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换了一个不是风口的公园空地,去放风筝。这一次戴上了太阳镜,做足了功课。风筝升空后,主要是靠掌控拉绳的节奏,轻轻的一拉一收,在收和拉之间,使风筝一跃一跃的越来越高。因为慢慢掌握了火候,这一次竟放到滚轮绳的尽头,风筝真的飞过了楼顶。头需要使劲往后仰起,才能看清它的位置,胳膊需要不停调整绳的方向,使它保持平衡。如此循环几次,愈加熟悉,却也脖子酸、胳膊举得疼。这才知道,看风筝和放风筝,可真不是那么一回事。
其实,我从小对放风筝是没有太多概念的,仅有的两次记忆也是把风筝作为一件普通玩物。五六岁时,我的姥爷常给我做风筝,每年春天,他用了大大的粉色的纸,用几根小竹签,先把竹签扎个十字的架,再用浆糊敷上纸,最后穿上白色的线,在院子里交给我放飞。自己做的风筝并飞不高,只是用线引着在头顶往上一点的距离,抓着跑来跑去,在物质较匮乏的年代,那算是孩子们一样稀奇的玩具。还有一段记忆是,小学四年级学校组织去郊外放风筝,老师提前让家长准备好风筝。我的父亲找了一位专门手工画风筝的老奶奶,给我扎了一只花瓶的风筝,淡黄的瓶身,橙色的花,鲜艳如向日葵。可惜儿时的我,不懂得欣赏,晚上看到拿回来的风筝,很不乐意的闹了好久,觉得学校门口小商店里塑料布卡通的更好些。第二天,到了学校,老师带同学排好队,浩浩荡荡的沿着路边,一路经过马路、麦苗地、小湖边步行到郊外山脚下,小朋友们叽叽喳喳蹦蹦哒哒,一人手里拿着一只风筝,各种各样。好几位老师夸我的风筝最漂亮,惹得我认真端详它好多次,老师说好那就是真的好。总之那一天是开心的飞起,被夸赞的小虚荣,撒欢郊外的雀跃。到了地方,老师演示放风筝,可没几个人真的放了起来,只记得我们是漫山遍野的疯跑打闹,欢声翻天。
风筝是一份牵挂,牵着线的风筝,飞的更有底气,无论怎样在空中翱翔,总有回家的一天;而放风筝的人,则是倾尽自己的能力,做准备、观风向、拉节奏,想那风筝飞的又高又稳。风筝就在天下父母对子女的呵护和周全中代代相传。体会了放风筝的乐趣,才逐渐喜欢起它来,平日里稍稍关注各式各样的手工风筝,通过小小的一方天地,色彩浓厚鲜艳灵动的表现出来历史人物、花卉飞禽、神话传说,不一而足,既有美感,又有意思。
你是谁的风筝,你又会放飞一只怎样的风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