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老乡
半农
流浪的日子,身心无所适从,无所依托。不经意间,乡音在耳畔根的萦绕,不由人凑上前去客套起近乎……
无法排斥的故里情结始终困扰着游离于他乡的陌生客……老乡,对于这一亲切的概念,起先,我很在意,也很认同。只要“乡音无改”,即使“衰”了“鬓毛”,都无妨我们对于乡土情结的认知、感受以及归属。
在离乡的无助和困惑中,凡是能和老乡捎带上的人和事,我都乐意搭讪,愿意分享。更喜欢或多或少、或轻或重地参与一二。后来,CCTV-12播报的法制案例,主持人对于引发案件前前后后的背景和过程、在深刻的剖析中提醒人们,生活中和“老乡”该保持多少的距离,警示人们怎样对待和处理“老乡”、这层生活中总也脱不开的人际关系。
CCTV-12还警醒我们,“老乡”群里也表现着良莠不齐,或多或少也有着穷山恶水养育出的“刁民”掺杂其中。生活中闲暇了、热衷于和“老乡”聚在一起,嘻嘻哈哈,诉说着同样的乡愁,在三三五五的嘶叫声中、忘乎所以地套上近乎。有的,在“老乡”情愫的不设防间、逐步掌握了你的“命脉”、进一步号准了你的七寸之后,愁中你的财和物、敢在你面前横刀;迷恋于色和情、能在你身后夺爱。更在你的不经意间有可能结果你的性命。
因为,任何事件的发生,都有它发生前的因素诱导。除了亡命之徒,一个不掌握你底细的人,一般不会也不敢在你面前轻易地施展拳脚,盲目地谋财害命。这也是人人为了珍爱自己和家人,脑海里时时刻刻装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做人最起码的底线的原因。
自CCTV_12独到的剖析之后,我对于“老乡”的观念有了新的定位和思考。再次对待“老乡”这一可有可无的关系时,生活中本能地多加了一道防线。许是自身“背井”的不深,“离乡”的不远,不能够触动“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思乡之情的缘故。也许是“老乡”一词内涵的深意外延得太过宽泛,我局限的“鞭”“莫及”的原因,总之,欲求——所少的我,对于“老乡”的概念淡然得可有可无了。
见谅!“老乡”概念,虽说淡然,尽管可有,能说可无。今天的话题还不得不围绕“老乡”展开。
老乡和我都缘分于挂号国家级贫困县垫底的XX县。对待贫困二字,有些人还是安逸于“贫困县”独具的等、靠、要的保护伞之下,顾此失彼地、在无望的守望中、安贫乐道地了此一生。有些视“贫困”如瘟疫,自有人类社会,太多的人如“走西口”史诗般的人口大迁徙那样,都在力所能及的逃离中尽可能地躲避着“贫困”的“疫情”,更唯恐避之不及、不快。
我和我的老乡正是在逃离“贫困”忧虑后的地方相遇并相识的。 老乡技校毕业之后进入一国企工作。生产车间机器轰鸣的噪音和作业产生的粉尘,扰得工人们都想在现有的岗位上逃离。不同的是,有的在“曲线”中寻求;有的在工作中表现;有的在观望中跻身能靠近党团工作时的“近水楼台……”我的老乡正是在边工作、边观望、近乎“卧薪尝胆”地兼着党团业务,写写画画,而后察言观色、从窥觑中逐步围猎到管理层,直至高层。
任何人、无论工作、学习、事业……所取得成绩或成就的表面,背后都有不为人知、不为常人所能及的付出和艰辛包含其中。老乡也不例外。除了工作,工作之外的时间都在学习、报考时下社会盛行的函授,成人,党校这样那样的学习班。旨在充实自身知识亏空的同时,加重技校文凭的砝码。为以后在升迁档案中填写履历的一框,早早准备着厚厚的铺垫。“皇天不负有心人。”党团工作的便利,工作中的兢兢业业,深得企业管理层的赏识并委以重任。重任之下的老乡,像是“多年的媳妇”、在光阴的蒸煮间终于“熬成”了“婆”。
“老乡”概念,尽管在CCTV_12的警醒下,脑海中本能的多了一道防线。有些人,有些事,涉及人和事的有些敏感话题,还只能在老乡们无意间吐露的情况中得知,进而甄别相关信息的真伪。
在中国的企业或大部分的管理层面,用人方略心照不宣地存在着一条潜规则。常常,民间交头接耳时的窃窃里,有“某某某”是“谁谁谁”的人的私语。这一私语恰恰映证了用人规则中所隐藏的一个字——“潜”。我这位老乡也是“潜”在企业官场规则中的一员。上司在“南征”时他披挂南征,上司折返“北战”的征程中,他也急急忙忙在赶往“北战”的路上。让人搞不明白的是,偌大的中国,财气十足的国企管理高层,现有的班子搭配难道相不中一个现成的文员,非要从边陲小城的裤腰带拴来拴去一个只有技工“模子”的朴从……也许我多虑了;也许技工水平不怎么重要;也许重要的是“穷人的娃娃会当家”。穷人的娃娃懂得珍惜他逃离“贫困”后来之不易的知遇之恩。也许,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穷人娃娃,有他“不能为外人能道也”的死心塌地……
老乡被他的上司拴在裤腰带上走过“南征北战”,可谓劳苦功高。在逐步靠近管理层后,自然而然、更要肩负起工作性质赋予他的重任。为上司的工作、学习,私下里包括生活中的吃喝拉撒都得鞍前马后。这不,老乡找到涮涂料的老乡,这几天正在为他上司房子的事忙前忙后。我从涂料老乡的闲谝中得知,包括上司“晚来急”时以备不时之需的应急物都要老乡“事必躬亲”地压在上司的卧榻之侧。
宴请中,酒在上司的胃中早已饱和了但却不得不举杯亮相时,老乡一马当先,二话不说,理直气壮地举起杯中物,灌入自己的“囊”中总算解围。
一次路遇,老乡呲牙咧嘴,给人的感觉,走路时的步调、双腿或双脚配合得不是那么协调。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一问,昨晚陪酒上司。原来,似乎早有些蠢蠢欲动的“痔核”,并不像它的主人那样能胜任酒力,在主人身不由己却大无忌地猛灌一通之后,“痔核”再也难以自持,唯有大无畏地犯了的份了…… 我的观念里不接受招摇的“人妖”,更不接受无谓的“变性”。但听了或看到老乡等同于“人妖”、无异于“变性”的身不由己的工作性质后,“人妖”和“变性”者、因为或生活、或工作之类所迫的原因,结合老乡的工作性质相比较,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听着涂料老乡的侃侃而谈,想到老乡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的难过,我为老乡的生不逢时感到惋惜。试想:如果老乡有幸逢生在抗战的岁月;如果老乡战场上豁出不顾“痔核”而去拼杀日本鬼子的精神,他一定能一战成名而成为军人心目中的英雄。也一定是国人永远铭记在史册上的抗战英雄而彪炳千秋。只是,处在国企僵化腐败的体制下,我的老乡再喝得奋不顾“痔”,也仅仅是一介摆脱了穷山恶水的“刁民”而已。
酒醒之后的老乡,除了自己无可奈何地发作了的“痔核”没有人能够铭记。包括他的上司,包括刷涂料的老乡——尽管“乡音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