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不过半年之余,同窗四年的好友分散各地,彼此疲倦地奔波于生活的浪潮中。而有些较量自毕业那天起,早已不动声色地暗暗算计着。
同是经历了一样的四年学习生涯,可总有些人此时已当之无愧为人群中的佼佼者,哪怕当初大家不过都只是什么也不会的愣头青,一起吃过炸鸡与啤酒。
室友小音给我打了通跨省电话,这在平时很难得见,令我诧异。
小音家境不太好,骨子也傲,平时总是能省就省,有次竟为了省下2元公交费,硬是走了四公里路回了学校。
毕业以后,她也极少给我打电话,但凡遇上急事找我,也多半是蹭公司网给我打微信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语气不太好,甚至可以说很生气,她愤愤不平地向我控诉,凭什么大学成绩和能力远不如她优秀的晓茹现在比她过得好,凭什么身边的人可以毫不费劲地过上好生活,为什么她工作再努力一个月也只能拿三千五百元的工资。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不停地向我控诉差劲的生活,她说我们才23岁,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苦,我们已经23岁了,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哪里足够担当起家庭的生活支出,父母年纪也大了,很容易生病,一旦家里有人生了一场大病,便能轻而易举毁了我们年轻的未来。
我安稳了她的情绪后,暗自地叹了口气。
小音避重就轻地将一切苦难推给了他人,怪罪给生活,却闭口不提自己是羡慕无意中翻看到晓茹一万五千的工资条。
当初同样的机会摆在小音的面前,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束缚了小音的眼界,也柔化了她骨子里的硬气。
小音畏畏缩缩地不敢往大城市闯,顺从家人的主意,选择在乡镇上的一所中学当了个安分守己的英语教师。
哪怕她明知自己会受不了这种一眼望到底的生活,却仍然选择压下所有抱负与野心。
终究,小音还是忍不住艳羡在大城市打拼的同学,才会如此愤怒地向我打了这通电话抱怨生活。
可是,我心知尽管明知当前与未来的资金收入难以满足家庭开支,小音也不会像晓茹那般,果断地从家里找的稳定工作中出走。
当初,晓茹一个人带着满腔热血去北京闯荡,所吞下的苦,吃过的亏,都是小音无法想象的。
晓茹之前给我打过一通电话,那天她在被房东不打招呼涨了两千元房租之下,大晚上生气地立马收拾东西走人。
无奈当时她工资还未发,生活也极度窘困,为了省钱,硬生生地在露天公园的椅子上等来了天亮。
晓茹那天开玩笑地告诉我,说她见过北京24小时的每个样子,北京可真是什么时候都很美啊。
23岁的年纪里,我们总是习惯性地暗暗与那些早已卓尔不群的朋友计较,有时候会暗自庆幸唏嘘,更多的时候,却是钦慕不已。
哪怕明知要如何过好生活,却依旧选择与旧生活厮杀,渐渐光芒暗淡,庸于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