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坡村留守女人的沉沦（7）

许大牛在唐艳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许大牛醒过来，天已经大亮。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幕幕，许大牛心里有些许遗憾。

唐艳是正经女人。这点许大牛是清楚了。但毕竟年轻时彼此都曾在乎过对方，而现在双方又都是单身，按理说，像昨晚这样孤男寡女一次吃饭，一起喝酒，然后同住在一栋屋子里，他俩干柴烈火来点故事才正常。可事实上，他俩分房而睡，一丁点出格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对于像许大牛这种在外面习惯了乱来的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许大牛32岁才结婚。他结婚晚的原因，不是他找不到结婚对象，而是他女人缘实在太好了，有太多的女人围着他转，他眼花缭乱，不知如何取舍。

小时候，许大牛曾是一个非常腼腆的男孩。正是由于他过于拘束，放不开，不敢直接表达，所以他当年与唐艳恋爱了差不多四年时间，竟然连唐艳的手都没有拉过。他与唐艳之间的那份精神上的恋情既带给了许大牛无限的憧憬和快乐，但也留给了他无尽的遗憾。以致于，当他得知唐艳因家庭变故不得以委身于蒲奎权那楞大个时，除了自我安慰，说什么“既然连手都没有拉过，她算不上我的真正女朋友”之外的自欺欺人的话之外，他竟然连起码的抱怨几下底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勇敢地站出来说“NO”，大胆去维护自己内心最真挚的那份情感。

但唐艳嫁给蒲奎权这件事对许大牛的打击还是很大的。唐艳和蒲奎权举办婚礼的时候，许大牛正在隔壁乡镇的一所中学实习。唐艳没有通知许大牛，等许大牛大学毕业回到米坝中学来教书，唐艳已经挺着个大肚子了。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痛苦煎熬之后，许大牛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许大牛虽然个子不高，一米七不到（属于中等个儿），但长相不赖，最关键的是，毕竟许大牛是读过大学的人，他骨子里透出的那股气质非常感染人，何况他口才一流，在交际方面有自己的一套。因此，许大牛一下子就成了米坝乡那些年轻女子趋之若鹜的对象。

许大牛虽然不放纵，但还是慢慢就习惯了那种被漂亮女人“众星捧月”般围着转的那种感觉。在米坝中学教书的那两年多时间里，由于身边围着他转的女孩太多，由于他经常外出与女孩幽会，许大牛很快就混了个“游击队长”的外号。

后来回到斜坡村做村主任，因工作关系，许大牛经常逐家挨户去处理这样那样的事，不经意间，也引发一些未出阁的美少女的关注，甚至一些不甘寂寞的年轻妇女，只要有机会，也总要找这样或那样的借口，跟许大牛套点热乎。接触的女人多了，许大牛自然就积累了一套如何应付不同类型的女人的方法。这使得他在与女人的交往中，总是轻车熟路、游刃有余。尽管几乎所有熟识许大牛的人都知道他喜欢与漂亮女人交往，都知道他有那么一点“坏”，但又没有一个人能抓到他“品质败坏”的实锤。于是乎，在很多“有贼心，没有贼胆”的男人眼里，许大牛是“大神级”人物般的存在，在嫉妒之余，很多人都对他顶礼膜拜。

辞掉村主任，南下深圳打工创业的那二十几年，许大牛的情感经历也是相当丰富的。用许大牛自己的话来说，他天生就有女人缘，是为了女人而活。尽管许大牛刚到深圳的那几年混得很差，甚至有长达四五年的时间一直处于失业状态，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潇洒地游走于一大群仰慕他的女人之间。这其中，有一些大胆的女人向他主动投怀送抱。许大牛并非来者不拒。他有原则，必须同时满足以下几个条件的女人，许大牛才有可能跟她来点什么。这些条件是：1、必须是许大牛真正欣赏的女人；2、这个女人必须真正喜欢他，而不是逢场作戏；3、许大牛不喜欢跟任何人竞争女人，因此这女人必须没有其他对象；4、这女人不能太开放，不能太主动；5、这女人不能太霸道，许大牛是喜欢掌控一切的人，因此这女人要在他能够驾驭的范围之内。

或许是许大牛给自己设限太多，因此，表面上看，许大牛从来不缺少女人，但事实上，真正能跟他走到特殊关系那一步的女人少之极少。许大牛算得上一个有责任感的人。自从他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其他女人有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许大牛是一个情场老手。准确点说，是个情场高手。他想要的，一般情况都是能想办法达到目标的。

现在他离婚大半年了，而又是与同样单身的初恋情人相约而聚，他和唐艳两人在昨晚那种氛围下，竟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只能证明唐艳是个有原则的本分女人。

许大牛从房间出来，看到唐艳正在厨房里弄早餐。

“艳子，不还意思，昨晚喝醉了！”许大牛走过去，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对唐艳说。

“你还不是太醉。”唐艳笑。

“醉了，醉了。昨晚怎么去睡的都记不起了。”许大牛故意说。

“不可能，看你当时的样子蛮清醒的。”唐艳一边往锅里放面条，一边说。

“艳子，我真的醉了。依稀记得是你扶我去睡的。我……我昨晚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说这话时，许大牛几乎挨在唐艳的耳根边。

“没……没……难道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呀？”唐艳直起腰，用手指头在许大牛额头上点了一下：“大牛，听别人说你变得很坏，现在看来，果然不差。”

“艳子，你莫要听别人乱说。我要是真的很坏，昨晚我会放过你吗？”许大牛望着唐艳那张不管从何种角度看上去都楚楚动人的脸，目光里全是无尽的爱怜。

“你刚才还说你醉了。听你现在这话，你当时明显还说清醒的。”唐艳避开了许大牛火辣辣的目光。

“艳子，实话实说，我昨晚真的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了。记得我鲁莽地抱了一下你。你不会生气吧？”许大牛是个情场高手，知道什么时候把话题扯到那个敏感问题上来。

“昨晚你没有抱我呀！我们各自睡一个房间。”唐艳娇羞一笑，脸上泛起了少女般的红晕。

许大牛没有再说什么。他伸手轻抚了一下唐艳轻柔的短发。在愣了愣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对唐艳说:“艳子，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没有变，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唐艳慢慢转过头，深情地望着眼前这个成熟干练的帅气男人。好半天，她才说：“大牛，我这次是叫你回来创业的。是希望你早点从消沉中走出来。你还是先去村里四处走走，多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看能能找个好门路，我们一起从零开始。至于感情吧，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既然唐艳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大牛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见许大牛不做声了。唐艳就接着说：“大牛，尽管你二十年前在我们村做过村主任。但现在情况与那个时候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村里的青壮年男人都常年在外打工。留在村里的都是一些妇女以及老人和小孩。仅有的几个不愿出门打工的光棍汉，要么就是好吃懒做，要不就是贪图目前村里的留守女人多，给了他们趁机占点便宜的机会。你是一个戴着“读书人”、“前村主任”、“在外创业成功之人”甚至“情场杀手”等光环的男人，你这次回来，定然会有一些不甘寂寞的女人有求于你。你可要提高自己的定力，把握好自己，千万不要乱来……”

许大牛听懂了唐艳的意思。那就是明摆着对许大牛不放心。担心他经不起诱惑，去沾花惹草。

“艳子，你不用担心。我不是那样的人。”许大牛像是在表决心似的，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别说了，快来吃早餐吧！”唐艳扯了一下许大牛的衣角，把他拉到餐桌前：“快吃面条吧！你大牛当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以为我不知道？说不定现在村里都还有你当年的老相好。我提醒你，就是担心你把持不住，做得太过分。唉，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许大牛在餐桌边坐下来。他望了望唐艳，故作无辜地摇了摇头。

但他那禁锢已久的心，还是无意间又荡漾了起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