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小白见帝君还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挪窝，恨铁不成钢的从背后推了推他，“你心爱的人就在那里，你倒是上啊，不要怂。拿出你天地共主的气势来。”

帝君就木呆呆的朝凤九走去。

小白笑着扯了扯东华的衣袖，“你看他俩的故事要是写成一部画本子，起个什么名好？”

东华挑了挑眉，“这好像是司命的活。”

小白自说自话，“我觉得依着他的性格，八成会起个《帝君漫漫追妻记》什么的。”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唔，其实这样也不太好，因为你也是东华帝君，那就改一改，叫《皇帝漫漫追妻记》吧。”

“好。”虽然觉得小白被司命那些画本子茶毒的不轻，不过小姑娘嘛，开心就好。有什么事情他顶着就好了。

再说小白生性良善，不会干伤天害理之事的。

他一向对自己选中的人很有信心。

许是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凤九回过头却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那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

帝君表现的有些局促不安，来之前他还给自己打过气，可一面对心爱的姑娘，就有点失了当初做天地共主时的气势了。

难不成，这是男仙的通病？帝君是这么想的，因为每次连宋看见成玉都是这个样的。

哦，还有啊，小白教自己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小白说:“在凡间我看过一些画本子，经年不见，再重复第一句话往往是‘经年不见，君别来无恙否’。帝君你一会若是见了凤九不知道说什么，就说这句话。”

可是帝君看着他的小狐狸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九儿似乎瘦削了许多，那别来无恙这句话，是不是就不太合适宜了呢？

“帝君 。”两人相视良久，最后还是凤九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尴尬。

“九儿。”帝君愣愣的看着她，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凤九浅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帝君大驾光临，凤九不胜殊荣，不知帝君找我何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面前画了个结界，阻挡开二人。

“九儿。”帝君惊讶于凤九修为恢复之快，也惊讶于修为之高，这样的爱人，才是当初差点叱咤风云的凤尾皇吗？

“东华帝君，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帝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九儿，我们之间当真要如此客套吗？”

“帝君仙位尊贵，不是我这区区小仙可以肖想的。”

帝君还想上前一步，凤九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竟一脚踏入泉水，“帝君 ，我们就这样吧，这些年来，我们各自都过的很好，对不对？”

帝君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我过得并不好。”

没人看到凤九的眼底有些黯然，“帝君，你又要我如何做？”当初是你说过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而今又是你来试图挽回我们的关系，我在你眼里，究竟算是什么？

晶莹的泪顺着凤九的脸庞滑落泉水，泛开阵阵涟漪，泉水中的灵鱼凑上前来，凤九身上的气息对它们来说有些熟悉，所有都愿意亲近她。

即使这里，可能是个幻境。

“帝君可曾记得，在凡间那所破屋 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帝君嘴角绽开一抹苦笑，“记得。”

在那里，他伤害了她，他对她说:“尘世情缘尘世尽，是句不错的话。”

“既然记得，那为何如今还要再来骚扰？”凤九步步紧逼。

“我这次来，并非求你原谅我，只是想对你说，九儿，我一直在等你。”

凤九听了此事，内心竟有些许动容，却被她狠狠压下。

当年，她从司命取来的天族史籍那里得到了帝君从三生石抹去自己名字之事，才晓得他并非是对自己无情，帝君这里也没有得到否定的回答。

只是他此前对自己的种种做法，的确让自己无法接受。

若是爱一个人，哪怕不能立刻在一起，就不能将这份情宣之于口吗？有困难两人通力合作不行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帝君这段时间在幻境中修养，修为恢复了不少，再加上小白这个凤尾皇天生的修复作用，法力虽比不上巅峰时刻，但施个读心术还是无妨的。

所有，他很容易就探到了凤九的心思，也许也是凤九虽嘴上怨恨他，心底其实是对他不做防备的吧。

帝君突然觉得，他与九儿的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至于事情会吵什么方面发展，就看他如何做，做的如何了。

伸手揽过凤九，轻声安慰，“是我的不对，你怎么罚我都可以，但你现在身怀六甲，还是不宜大动肝火。”

他敏锐的察觉到凤九的身体不自觉的颤了一下，“我怀孕了？”凤九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那里面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蓬勃生长，至于那个孩子的来历，她其实。。。

“你知道了？”凤九恶狠狠的盯着东华，其实在化为人形前，她是知道那股强大的生命里的，冥冥中似乎有一个清脆的童声在唤她娘亲。

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原来当娘亲的感觉，是这样的。

挺美好的嘛。

所有她对着那个声音的来源说:“滚滚你要乖乖的，娘亲会保护你的。”滚滚是她给腹中孩子起的名字，算是纪念她将孩子的父亲拉进滚滚红尘吧。

梦境里那个童音竟然答应了自己。让她觉得十分欢喜。

探到他心思的帝君突然觉得，从孩子这里入手，说不定是打破二人之间寒冰的钥匙呢。

“你准备怎么办？”帝君听到凤九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帝君的眼睛深情的都能掐出水来。

凤九觉得，今日的帝君格外温柔体贴，从始至终，他的手就没从她的肚子上拿下来过。腹中的胎儿像是感受父亲的温暖。

第四十六章

腹中的胎儿像是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温暖，平日好动的他今日变得十分安静。

小白悄悄用手肘捅了捅东华的胳膊，“你说要是号称花花公子的连宋看见这一幕，他会说什么？”

东华挑了挑眉，嘴角浮起一丝邪魅的笑，“我估计他打着扇子说，极好。”

两人相视而笑。

凤九和东华这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凤九似乎一直对帝君怀有敌意，“帝君，当初，可是你先放弃我的。”

“是我的错。”一向以怼人不眨眼的东华帝君，在心爱之人的面前竟像个初尝情爱的毛头小子一样。

凤九轻笑一声，“你觉得，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帝君，我们回不去了。”

见帝君不语，凤九接着往下说，似乎要将这些年受的委屈都说出来，以至于声线都有些嘶哑，“当年，阿爹其实不太愿意我追在你身后，嫌我丢了青丘的脸面，但我觉得既然二人两情相悦，在一起又何妨？不过是一块三生石罢了。”

帝君想给凤九擦泪的手停在了半空。

凤九抹了把泪，“姑姑都劝我，放弃吧，其实那时候， 若是你能对我说一声，你喜欢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说什么我都愿意信，可是现在，已是物是人非。所有，我。。。”我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天真小狐狸了，现在的我，是青丘女君，也是四海八荒唯一的凤尾皇。我该担起自己肩上的责任了。

帝君应该是没想到他会将凤九逼到如此境地，“九儿，所有你想怎么做？”

伸手想将凤九揽入怀里，却被凤九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帝君，请自重。”

帝君垂在半空的手愣了愣，还是无声的放下了，原来的小狐狸，不会这样与他说话，这曾经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小狐狸生气了，忘了他，从此嫁人生子，美满一生。

可是每次想起这样的结果，心中的不甘与嫉妒就无法压制，他知道，他应该放手让小狐狸幸福，但是又压不住对她的思念和占有欲，一想到她日后会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他都觉得难以接受。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表面上做出要与她一刀两断，一别两宽的样子，背地里却忍不住的思念她，自己还真是，无用。

“刚才帝君说我怀孕了，我知道这件事。不过帝君并无君位要继承，我们青丘五荒五帝，总不能在我这里断了香火不是？所有，还望帝君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正常生活。”

说罢转身就走。

“九儿。”帝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停住脚步，却强忍着没有回头，那是她此生挚爱，是她孩儿的父君。她怕，怕忍不住投入他的怀抱，哭着说这么多年，她真的好想他。

可是她不能，她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底线，她不能忘记当年帝君对她的伤害。

即使，那是对她的保护。

“你可知，我们为什么会有孩子？”当年在凡间历劫 即使他没有任何记忆，却依旧迫切的想与她有个孩子，可惜天不遂人愿，直到他回归仙位，也没有如愿。

凤九直直的站在原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九儿，你可知，神仙有没有子嗣不在于自己，而在于天命愿不愿意给。”帝君缓缓吐露这个事实。“当初我们在凡间努力了那么久都没有子嗣。。。”

“在凡间我们不过借的是凡人的身体，如何能有孩子？你别看我傻就诓骗我。”

藏在远处观察着两人一举一动的小白噗嗤一下笑出声，“当着别人面说自己傻的，这四海八荒恐怕只有凤九一人了吧。”

“不过我看着帝君明显处于下风啊。凤九丝毫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小白双手抱拳点点头，“看样子这两人是要闹一阵子了，不过不要紧，他们两人的情谊，棒子都打不断的。凤九不过是因为原来帝君推开她的事情耿耿于怀，我姑姑当年跟我姑父不也有这么一段吗？”

“有吗？”东华一向对别人的故事不太关心。他只关心面前这只小狐狸。

“唔，就是在姑姑得知自己是素素后与姑父闹的那一趟别扭，我估计帝君要是自己弄出点伤来，凤九就该心疼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东华赞许的点点头，“说的对，青丘一向心软，我看过不了多久，这两个人就可以冰释前嫌了。”

小白叹道:“希望这段日子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你说也是，不同世界的我们，发生的故事不同，情路却一样坎坷。”

“也许是我们的能力太过于强大，老天总得在其他地方下点绊子才算合理。”

“我四叔有一日在十里桃林喝多了酒，拉着我和折颜在那里感慨，说是老天给了我们九尾狐一族好的相貌，还有尊贵的身份，所以那些情劫就落到了我和姑姑身上。”

“还好兜兜转转，我的身边依旧是你。”想起往事，东华竟也生出些许感慨。

视线转回凤九这边。

“我们的确是顶着凡人的身份，可是回归仙位后，我们不还是有了孩子？”

凤九愣了愣，终究是狠了狠心，“那只是一场意外。”那场意外，让他们有了滚滚。

“九儿，若不是天命让步，你觉得，我们会有现在的情况吗？”

帝君一字一句的说出那个残酷的现实:“九儿，若不是天命让步，恐怕你我早已因为诛心劫双双身归混沌。”

凤九倔强的不肯转身看他，她知道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帝君说的没错，如今她身患诛心劫，这是老天对他们的惩罚，但是却将孩子给了他们。

这是不是说明，她与帝君的爱情，已经开始柳暗花明？

可是她也是有脾气的。帝君当初那么下她面子，不晾他几天，她就不叫白凤九。

第四十七章

看着凤九决绝离开的背影，帝君觉得心口那里似乎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

很疼。

入夜，东华一脸不爽的躺在床上，从前都是小白陪他睡的，今天就换成了这个可恶的家伙。

这个罪魁祸首就是现如今在自己身旁打坐的东华帝君。

“你媳妇都不理你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坐禅？”其实他就是激一激这位大神，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凤九不理他，他断不会如此闲情逸致的在这里打坐。

果不其然，清冷的声线在耳畔响起 ，“怎么，你有办法？”

东华真的是很想一棒子敲在帝君头上啊，不过为了他的大计还是面带微笑着说:“你不是也想让凤九陪你睡，其实我也很想念小白，不如我们偷听一下她们说些什么，对症下药效果总是好的。”

帝君不置可否。

四人的房间不过一步之遥，嘎吱， 东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们出去了。”

帝君这几天因为凤九的事情心一直悬着，如今凤九安然回归，他的心总算快降下来了。

至于凤九一直不理自己，帝君觉得，这比起九儿的安危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了。两人关系的修复总要费点时间的，东华不也说过嘛，他和小白的经历也是一波三折，所以他觉得，他与凤九之间不过是时间罢了。

他们二人跟着两个小姑娘去了水沼泽。捏了个诀悄悄隐在一旁。

“父神起名还真是随意，因神宫建于水沼泽附近，干脆就起了水沼泽神宫这个不雅不俗的名字。”小白笑着说。

凤九笑了笑，“我记得上次见父神，应该是三十五万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来请帝君出山，去他建的水沼泽神宫读书。”

“那你呢？”

凤九没有回答，“小白，谢谢你将我复活。”这么多年，她竟然真的碰到了一个与她十分相似的姑娘。

小白摆了摆手，“那些都是后话了，如果你的前世不是凤尾皇，恐怕真的要殒命于诛心劫了。”

凤九的眼眸暗了暗，“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既然你想说，我怎么可能拦着呢？”小白搂了搂这个目前年岁比她还大四万岁的姑娘，轻声安慰，“说出来吧，说出来肯定会好受点。”她们的经历很相似，不过与她不同的是，凤九似乎并没有几个可倾诉的人，再说了，若是她将这件事说出来，又有谁会信呢？搞不好还会被有心人当做笑柄。

凤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才缓缓开口。

我的名字，听姑姑说，因为我额间这一胎记像极了凤尾花，又因我这个女儿生在九月，奶奶就给我起了白凤九这个不雅不俗的名字。

从出生长到七万岁的少女，我都是被姑姑带大，其实我很少离开青丘，在同伴中也是类似大魔王的存在。可以说，我的童年过的很是幸福。

有一日我贪玩跑出去玩，却还记得要回去给姑姑做寿，途径东荒俊疾山时遇到金猊兽，是一个紫衣银发的仙者救下了我，他自称东华帝君。那时我听到这个名字，莫名的有些熟悉。可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我细想，想着应该是在十里桃林折颜的书房看到的吧。

我跟着他到了若水河畔，看到了封印着擎苍的东皇钟，其实我出生在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那些腥风血雨，可我就是觉得，有些事情似乎是我经历过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后来，我用玉笛从若水土地手里偷换了帝君的佛铃，帝君应该是知道的，不过他也没有怪我。

那时我觉得，滴水之恩需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机缘巧合之下，我经成玉帮助顺利进入太晨宫成为了小仙娥。刚开始我还窃喜，帝君肯定不知道我的到来，现在想想真是傻啊，帝君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天地共主，世间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呢？除非是他不想知道。

太晨宫里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帝君对我很好，可能是天命无缘，我一次次受伤，帝君一次次救我于水火，最重的一次，我甚至无法支撑人形，伤好后干脆就以小狐狸的身份继续留在太晨宫，成为帝君身边的一只灵宠。

帝君，什么都没有说。

再后来，是我被太子夜华的表妹知越丢进锁妖塔，帝君救出我后就派司命遣我回了青丘。

我那时想，帝君一定是厌弃了我这只总是找麻烦的小狐狸吧。

不过帝君冲进锁妖塔救我之时，我看见他周身仙力四溢，是那种妖艳的赤红色，那时的我有一瞬间的晃神，很多年前，似乎也有这样一个人拼命的挡在我面前。

报恩未成，后来我从司命那里得知帝君即将下凡历劫之事，我就觉得机会来了。帝君成了皇帝，我就化作他身边的妃子，两人朝夕相处，倒是过了几年快乐的日子。

不过好景不长，司命特意下凡来告诉我，帝君此行来凡间是为了历劫，需要尝尽人生六苦，可我真的不舍得伤害他。

但是司命告诉我，等帝君历劫完回归天界，这凡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南柯一梦，让我不要抱任何希望。

于是，我依照司命的嘱托，假意与元贞有私情，却没想到气死了他，司命后来跟我说，也许那时候的帝君，真的是情伤过重。

后来我不止一次的回到凡间历劫时的地方，天上一天，凡间一年，原来那个朝代早已不复存在，湮灭于历史，新帝登基更换了都城，那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已沦为空城。

其实我早就觉得那个朝代不会命数太长，不过在那里度过了那么一段美好的日子，终究是有些不舍罢了。

可是物是人非，我们回不去了。

我在凡间历劫时待过的破屋子见到了帝君，他看起来清减了不少。是因为在凡间的原因

第四十八章

我呆呆的看着他，听到他评价那句‘尘世情缘尘世尽’是句不错的话。

我实在是想不出，也想不通，帝君为什么会对着我说出那样的话，难道凡间的经历终究是南柯一梦，没有任何可留恋的吗？

后来我听信成玉的话，以为帝君即将应劫，命不久矣，就妄想想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可是帝君冷情冷面的说，我是以什么身份上天宫陪他，还告诉我，我爹求他娶我，他都不会娶我。

再后来，司命送来天族史籍，上面记载了帝君禅让君位之事，还有他亲手在三生石上抹去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你就为他断尾了？”小白轻声问。

凤九的眼里竟看不出悲喜，小白觉得，今日的凤九有一些可怕。

那天我冲到太晨宫质问他，他没有反驳，眼里满是决绝，可笑我还在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却突然想起九尾狐的尾巴都能凝做执念化成一件法器，所有我毫不犹疑的割下了自己的尾巴。

“一定很疼吧。”小白觉得，她应该没有凤九这样的魄力，九尾狐断尾如同寻常人剜心，光想想就觉得疼。

凤九摇了摇头，继续往下说。

若是一个人真的心痛到极致， 肉体上的疼，其实大约也算不得什么了，那时我一心扑在解决三生石上，我想着，如果我能解决三生石，是不是就可以离他近一点。

但是真正站在三生石畔刻名字时，我却意外的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拉扯着我，神秘又亲切，脑子灵光似乎就在那一刹那，前世的记忆就这样一点一点回到我的头脑中，渐渐的我想起了一切。

后来，我昏迷在三生石前，可能你们都觉得我叔痛晕的，其实那只是其一，更多的原因是太多的记忆刺激。我一时也接受不了罢了。

后来的事情，应该就是你穿越到我身上发生的了。

至于我的神识为什么会陷入沉睡，我想你应该想的和我差不多，是因为诛心劫，我想帝君一定没想到吧，这种劫难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也是我的。所谓诛心劫，在所有应劫方式中，它应该是最不伤人，也是最伤人的一种。

小白倒吸了一口气，诛人诛心，的确狠毒。

凤九深吸了一口气。

小白，其实我能看出来，东华对你很好，他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们能走到最后，不要像我们一样，错失良机。

小白，你是不是很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放弃与帝君相守的机会？

其实我并不恨他，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我只是有些累，也有些怕了。

我还知道，你我都是上古神祇凤尾皇，现如今，洪荒神已经所剩无几，折颜已经归隐十里桃林，墨渊在昆仑虚也久不问世事。我爷爷儿孙满堂享尽天伦之乐，少绾涅槃后尚未归来，祖媞也为了人族牺牲自己，至于你我，甚至没有在史书上出现过。

“跟我讲讲你与帝君的故事吧。”小白是时候岔开了这个略微伤感的话题。

我和帝君？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应该是三十六万年前的碧海苍灵。

那时的我，仅仅是一朵有了神识的凤尾花。

帝君那时候应该是两三百岁的模样，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每天都会对着我念叨一天发生的事情，也许是他太寂寞了，不过我想没关系的，等我化形成功就可以陪着他了。所有在他不能陪着我的白日，我都更加勤奋的修炼。

渐渐的我发现这个小孩子似乎有些爱打架，每天觅食回来总会带着一身的伤，赤中带金的血将一袭白衣染红，所有趁着他晚上睡觉的功夫，我总是耗费自己的修为为他疗伤，你知道的，我们凤尾皇有一个很独特的能力，就是治疗。在这一点上，恐怕连精通药理的折颜也比不上。

不过过度的治疗对于还没有化形的凤尾皇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所以每晚的治疗耽误了我化形的速度，不过我觉得没关系的，因为他总是能在第二天早晨精神抖擞的起床。

我想帝君是发觉自己的伤势好的极快，但是他应该没有想到这其实是我的功劳，他应该觉得这是赤金血的功劳或者是碧海苍灵仙泽浓郁吧。

在不远处默默听着的帝君神情暗了暗，凤九说的没错，离开碧海苍灵后，他的确发现自己的伤口并不能像在碧海苍灵那样快速愈合，不过他把这一切都归做碧海苍灵仙泽淳厚的原因，并未他想。

原来是九儿，她一直默默陪在自己身边，可惜自己从未真正了解她。

帝君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个十足的负心汉。

“还受得住吗？”东华的声音适时在帝君耳畔响起，帝君木然的转过头，“受得住如何？受不住又如何？”

“都受着。”其实东华早就对这个世界的自己不满了，小白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那按照凡人的话就是，放在手上怕晒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他可好，明知自己不能招惹情爱，还一味的骚扰凤九，有了孩子还准备不负责，嗯，还是自己好，把小白照顾的这么好。这样好的夫君从哪找？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小白最合适的夫君人选。

凤九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擦才发现是不知何时淌下的眼泪，她对着小白笑了笑。“这水沼泽夜晚的风也太大了，吹的我眼睛疼。”

小白没说话，只是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满满的心疼。

后来有一个自称父神的神仙来找帝君，邀请他去自己开办的水沼泽神宫念书，学习本事，帝君的想法应该也是想让自己变得强大，所以就答应了，我很替他高兴，因为变得强大恐怕是当时每个人的心愿，虽然我没有化形，无法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我觉得帝君平日里对我很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