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僵尸一般的走着,前后看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茫茫的荒原,蜿蜒的队伍,却一片寂静。队伍最后和黑夜的寂静融为一体,或者说被寂静吞没。
又是一天旭日东升,又是老鹰盘旋不知叼走了谁的心脏?不知是谁又加入了这个漫长的队伍。烈日炙热的白昼,更像是地狱边缘,他们这一干人等像是在被死神驱赶向地狱,是等待上帝宣判的灵魂。
苍耳已经和头发融为一体,女人的头发盘根错节好像美杜莎,那个以生命来复仇的女人。女人走着走着觉得脚下踩着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只仓鼠。女人抬起脚放掉仓鼠的尾巴,他却不逃跑。他用黑亮的小眼珠望着女人:“你走的太慢了,所以才踩着我的尾巴。你为什么这么不着急呢?”
“着急什么?”女人心里很纳闷,但是表情依然很麻木:“我要着急去什么地方吗?”小仓鼠叹了一口气:“当然要去苍山了,你需要摘下头上的苍耳,找回自己的心。可怜的女人,这个也不知道。”小仓鼠说完一溜烟儿钻到旁边的土里去了。
苍山,苍耳,心,女人的好奇使她加快了步伐,身上的力气也增加了一些。也开始感觉到旅途的枯燥和脚底的疼痛了。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但是知道了要到哪里去,也使她不再那么麻木了。也开始关注自己空荡荡的胸腔,在狂风的吹拂下开始呜呜作响。
忽然前面的队伍自然分成了两排,像一队人马围拢过来,形成了一个圈,最中间是一个骑着白马,披着红披风的女人。她目光严厉的扫视了一下四周人群,大声的说:“师傅说了,苍耳多的优先进山,其余的人原地休息等待。”女人那一头密密麻麻的苍耳,自然成了最先进去的一批。
女人和其他十几个满头苍耳的人,在骑马的红衣女子带领下,进入到苍山洞口,山门一打开,眼前豁然开朗。高山流水,绿树鲜花,云雾缭绕,绿草如茵。宛如仙境,美不胜收。在前方一个大石头上坐着一个眉清目秀满脸慈悲的女人,身着洁白纱衣仿佛被云朵包围。
白衣女人对着众人吟诵一首听不懂是什么语言的诗歌,但是余音袅袅,绕梁不绝。诗歌唱完,女人顿时觉得苍耳刺激头皮头痛欲裂,和众人不由得双手揪着头发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哀嚎不已。
这时传来白衣女子清脆婉转的声音:“大家说一说吧,你们头上的苍耳都是怎么来的?林青,你头上的苍耳最多,你先来说吧。”女人这才意识到她叫林青,苍耳的故事她开始慢慢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