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婆去世有好几年了,人死茶冷,曾经的议论已经散去,纷纷的议论已没有什么意义了。但现在这秋凉风起的时候总是会给我带来些微跟这个故事有关的游离思绪。 矮婆住在隔壁村,跟我家本来没有多大交集的,后来因为我家耕田,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岁数来了,好好安享晚年,就把自家的田地给别人去耕种,然后,因为她家的田地在我家旁边,我母亲当时觉得这么近又方便,就把她的好几块田地都耕种了,于是就这样有了一些联系。
在我的印象中,矮婆是挺和蔼的一个人,长着一张因为年老而布满褐色老人斑的脸,然后齐耳的银灰相间头发,最记得深刻的就是她长的不怎么高,约莫140厘米的高度,这也是我为何称她为矮婆的原因。
记得那时我在田间劳作的时候,她也会经常过来打个招呼或者跟别人说“这是谁谁谁的儿子,真是好啊,帮着家里来干活啊。” 记得比较熟的就是经常拖着斗车,载着应该给她的相当于租金的谷包到她家,然后她都会挺热情的招待着我,拿出什么好吃的给我,比如自家弄的花生。
矮婆的死是在一个漂亮的黄昏,作为一个生在长在老在农村的人,恐怕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以一个庄稼人该有的老死病死的方式与世界告别吧。从学校回到家的我从母亲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她同村的一个叫阿标的人,从砖厂下班后,回到家里面,然后拿着用铁圈为支架做成的渔网还有锤子,气冲冲地跑到她家,想把渔网扣在她的头上,矮婆的儿子紧随回来救他母亲,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发疯似的他,他将渔网扣在矮婆头上,然后将锤子用力地撞击她的头部,鲜红的血液,白色的脑液喷涌,流淌出来,离地不远的脑袋永远地离开了空气弥漫的区域,靠在长菜长稻耕耘一生的土地了。
垂暮之年以这种方式告别世界,是一种应得或不应得,无从抉择。就像你无法决定从哪个家庭出生,你无法预料自己会以何种方式于何年何日哪个日落乡村时而离开人世。 习习凉风吹来,诉与我好奇世界,人来人往,好活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