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开始,Zion哥的洗澡任务都是由Zion爸爸负责的。洗澡仿佛成了父子俩固定的欢乐时光,也成了爸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有时,爸爸有事出去,不能给Zion洗澡,还不住地嘱咐我,“不要让他自己洗,他洗不干净的。” 我满口答应,可Zion分明已经能自己做的事,何必非要给我自己加负担,所以,当Zion哥说要自己洗的时候,我内心真是欣喜若狂,洗不干净又怎么样,反正每天都在洗,一天没洗干净也没什么要紧的。但我必须装着要认真考虑一下的姿势,然后有些为难地表示,“好吧!” 仿佛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一个艰难的抉择。Zion当然也很开心啦,这可是玩水的好机会,顺便还要洗一下内裤,或者袜子什么的,我只需给他备好肥皂,2个脸盆,就可以放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期间还要回应一下他的问题,告诉他我就在外面,你随时叫我就行。有时,爸爸在家,Zion也要求过自己洗澡,但爸爸坚决不答应,并以各种理由,威逼利诱。
昨晚,Zion哥又要求自己洗澡,并颁布了一向重要决定,虽然可能明天他就忘了。
又到了洗澡时间,Zion撒娇道:“今天我要自己洗。” 爸爸照旧驳回了他的请求。Zion郑重其事地说:“我决定,每个星期一都要我自己洗!” 爸爸还是充耳不闻,并告诉他:“你自己洗太浪费水了,等下我洗好了叫你。” Zion似乎下了决心:“不行!” 神情凝重,言语间带着他固有的倔强。爸爸有些妥协了,说:“我就帮你洗一下你洗不到的地方,其他你就自己洗。” 但Zion还是不答应,也不说话。 爸爸似乎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妥协,把Zion依旧我行我素的回复抛在了脑后,早已进了浴室准备洗澡了,洗得差不多时就照例开始呼唤Zion进去,可Zion就赖在我身上不动,也不回复爸爸的喊声,爸爸开始倒数了:“5,4,3,2, ……” Zion把脑袋钻进了我的怀里,仿佛这样就能屏蔽爸爸的声音。爸爸在浴室等了许久,终于放弃了,说:“那你今天就自己洗吧!” 爸爸妥协了,并赌气着说,“你每天都自己洗吧,我药膏也不给你涂了,鼻子也不帮你检查了。” 还向我埋怨道,“要么每天都自己洗,要么就我给他洗,这一天要自己洗的算什么事呀!今天我就心硬一下,什么都不管了!” 我笑而不语。Zion成功地赢得了自己洗澡的机会,而且今天洗澡的时间比平时自己洗的时候快多了,也不洗内裤啊,袜子什么的了,洗完就唤我去给他擦身,还很自豪地说今天连屁股也洗得很干净。我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并表示你真是太棒了。其实,我的内心是有抱怨的,“臭小子,就知道给你妈加活干,那么珍贵的休息时间全被你支使光了。” 爸爸看到Zion洗得还挺快,主动提出:“那药膏我来帮你涂吧。” 这爷俩就是一个德行,前面刚说完的,后面就忘记了。这样看来,明天还是会屁颠屁颠地给儿子洗澡的。也好,少一个活是一个。
洗澡这件事对于Zion来说,是宣布自己的成长,我已经是“人”了,我什么事都能做。而对于爸爸来说,是一种习惯,习惯了就会想要一直做下去,如果有哪天没有做,一定会浑身不对劲。但孩子总会长大,我们得学着放手,也必须要学会放手。成长是一次又一次的别离,孩子和我们本来就是一种渐行渐远的关系,虽然我们心会永远在一起,但他的身体总是要远行的。
这次的事,也让我想到了Zion刚断睡觉奶的那段时间。那时Zion2岁多,和他约定好晚上睡前不能再喝捏捏了,爸爸来陪他睡觉。断奶的第一天,他真的和爸爸一起睡着了,刚开始,叫了几声“妈妈”,不哭不闹,爸爸哄了一个来小时就睡了。而我却一直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立难安,静静地听着,其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实在不行就冲进去。但等到的却是爸爸睡眼惺忪地从房间出来,平静地说:“睡着了。” 成功了!一秒的兴奋后,失望和难过占据了我的心,我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发呆。第二天晚上,依旧是爸爸哄睡,结果也一样。那一刻,我的心沉重极了,眼泪夺眶而出,趴在Z爸的肩膀上哭了好一会。所以,千万不要小看小孩子的力量,和孩子相比,有时候更该断奶是我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