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小在冬天就能看到大雪纷飞场景的我来说,雪并不是件稀罕物。打雪仗、堆雪人、滑雪(从陡坡上滑下去)都干过,还从水田里将冰块捞出来扔在地上看着它榕湖,双手冻得通红都不知。更有意思的是我们将已经在路面上垫起来的最上层的雪用铁被子装着,转回屋里放在取暖的炉子边烧着,往里面加糖或桔子或苹果,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也饶有兴致地欣赏路边人家垂吊在屋檐或水管处已结冻成冰的水珠,再顽皮一点的孩子扔个石头将水柱打断,也无人斥责。也欢喜看到雪地里各种动物留下的脚印,一串串的向前延伸去,有种清冷的美。
初中时寄宿,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度过,离家比较远,只有在放长假时回家。我们生活在华中地区,冬天没有暖气,在家里面还能烤火,在学校便只能靠一身正气了。每到冬天,大家都尽量减少出教室的机会,上厕所更是能忍则忍,洗个手都要鼓起莫大的勇气。几十号人挤在教室里,窗户上都是满满的“雾气”,要是哪位同学受不了这闷打开了窗户,不一会儿便能收到其他同学的白眼和关窗的只是,少数服从多数,于是每天开窗的次数边屈指可数 了。在这种环境下,教室里的气味便可想而知了,但坐在里面的你是感受不到的,还享受着这冬日的温暖,如果你上完厕所或者在外面晃荡一圈后回到教室,你会怀疑你是不是来学校吸毒来了。坐在门边的同学冬天可遭殃了,冷气随着门一开一合地灌进来,穿了棉裤都觉得自己是光着两条腿坐在那里,恨不得将门就水泥糊上。幸好座位不是固定的,隔一段时间整体换一次顺序,不然在门边的同学整个冬天都要怀疑人生了。
但一下大雪大家就沸腾起来了,纷纷往外冲,趴在走廊栏杆处看操场上已经垫起来的学,或抬起头望着天空纷纷扬扬飘落的白雪,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接住飘扬的雪花,研究雪花是六角形还是四角形;更好动的同学则飞奔到操场上打起雪仗或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树枝在雪地上留下自己的杰作供全校师生欣赏。记得有一次我们将雪带到了教室,开启疯狂雪球模式,疯完后教室一片湿漉漉狼藉状,惹得老师一顿好骂,深觉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打雪仗这种事就应该在户外嘛。
08年大雪时我高一,已临近放寒假的日子了。在学校信息闭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知道这大雪已经成了雪灾。只知道那年学下的很大,在靠近食堂的那条斜路上经常有人摔跤,也目睹了走在我前方的我很喜欢的校草级别的人物用屁股亲吻了学弟,还飙出了“我X”,当时只觉得搞笑,搞笑之余又想180cm的个儿摔到地上是不是真得疼死。
再后来就放假了,雪太大,我们那又都是山路,一般车都不敢走。学校为了学生的安全,让客车开到学校里面来接学生,车轮胎上清一色地绑上了大铁链子,再由警车前方开路,一路护送到家。当然,车费是平时的两倍。不过听说有些同学在校外坐的车,车费更贵,我心里就舒坦多了。第二学期开学后听班主任讲才知道,当地海拔最高地区下大雪地势太危险,没有车过去,我们班家在那里的同学居然背着行李徒步四五个小时回家,在大雪加凛冽的寒风中前行的他们是看到了在家中苦苦等他们回家的父母了吧。
大学没出省,冬天仍能看到大雪,但已没了以往的欣喜,同样没有暖气。下大雪的日子只想躺在被窝里取暖,什么上课、梦想都是浮云,当时的梦想就是在寝室拥有一个跟宿管员阿姨一样的取暖的“小太阳”,这梦想终究在学校禁止使用大功率电器的规则下成了梦想。
后来来到了南城广州,广州的冬天仍然是温暖的,温暖到羽绒服都无处安放,温暖到很多南方妹子和汉子都没目睹过雪的真容,温暖到很多广东人觉得广东以北都是北方。2015年底,在家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我在朋友圈见证了广州的一场“大雪”,其实不过是下了些雪籽,连雪都算不上,更有甚者听闻白云山门前的雪已经垫了起来,纷纷驾车前往一睹雪的风采,造成了一时的交通堵塞。
现在的我仍对大学充满期待,期待跟小伙伴们玩一场“雪”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