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语笑罢,世间无可敌。
如果说发自内心的微笑是一个人最美丽的容妆,那她的微笑,却是融化世间冰雪寒霜的暖阳。也或许并没有那么暖,仅仅是春风。
我想这次我真正需要离开。我也不知道理由,若非要说的话,会沦陷吧。我并不排斥沦陷,只是讨厌不明不白。
当初一个背影几步路便让我魂牵梦绕,今日一个眼神一个笑就险些让我无法自拔,有时我确实是个情绪化的人,一个动人的瞬间便可以让我铭记许久许久,不忘。
但面对她,我却突然想理智一点。
逃也似的回到了家中。总觉得该思考些什么,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左右无他事,迈步去邻家。
“鹏哥,中午吃啥!”我二人大部分的别扭大部分来自于我的任性,但想要和好,只需叫他一声“鹏哥”便能轻松搞定。
“给你补上昨天的菜,顺便给你炖个排骨。”他黝黑的脸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白。
我嘴上奉承应允,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冰箱冷藏室,哪里有什么排骨……
“那个,我还有事,饭点准时……”
“我出去买排骨,你在家洗菜。”
“我就知道……”
不知是明天的见面还是今日的劳动,亦或皆而有之,总之这次的饭菜格外的好吃。
饭毕,我慵懒地窝在阳台的吊椅上晃啊晃的,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高声叫道:
“大鹏,马上入秋了,赶紧预定大闸蟹!”
“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我早订好了,九月中旬最好的一批。”他一边刷着碗一边嫌弃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打开了窗,从这里看那屋明明是同一景色,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顿时兴致缺缺,说了句回去午睡,便径直回到了家中。
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入睡,便拿出手机来看看新闻,尽是些明星八卦,小道消息,这些媒体迟早要完,哼。也可能先完蛋的是我吧……唉。
就这么杞人忧天胡思乱想着,突然一则新闻吸引了我的眼球。“欧阳家二少爷始乱终弃,扬言另有新欢?我靠,这不是那小子吗!来真的?”
突然间危机意识再度回到我身上,俗话说知己知彼,先下手为强,我拨通了黄毛的电话。不知为何,潜意识里觉得他们应该认识。
“喂,黄……那个兄弟,你还认得我不,许成,那天碰拳那个。”拨通电话“黄毛”险些叫出口,还好反应快,不然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嘿,当然记得,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儿吗?”这个人一说话,总会让人脑海里浮现出他手舞足蹈的活泼样子。让我不禁咧嘴一笑。
“就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欧阳的家伙,偏分头,无框眼镜……”
“哦,你说欧阳老二吧!认识认识。啊不好意思,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二,有个姐姐有个弟弟,还有个后妈……”
“停停停!你叽里咕噜说这么多干嘛!我就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个人怎么样。”
“欧阳我达。”他顿了一下,“如果你想知道他的弱点,我只能说,他除了人有点虚伪,没有其他可以攻击的点,只是……”
“只是什么?你别说话大喘气啊。”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嘟——
这、这算怎么回事?我无奈地将手机抛到一边。
午后的的时光便有些匆匆了。还未来得及生完黄毛的闷气,考虑一下明日要说的话题,便不知不觉中已红霞满天。
竖日。
我按照约定时间敲响了门,依旧未问是谁,依旧一袭白裙,开了门,也不言语,直接引我至楼上。
除了一个紧闭着门的房间在侧,中央一个长方茶桌和若干藤椅,整个二楼被装满了书籍的藤木架子围了起来,每个书架上还都挂了一幅字。
起先我以为这是要赏字不成,心如死灰。
“坐。”
她的声音每次都让我平静,我坐在了她的对面一只藤椅,顺势观察到桌下摆了一簇水仙百合,一般来讲,茶艺插花都讲究个简单,以一两支花作为主体,且少有点缀。并且哪有放在桌下的道理?
在我坐下的空档儿,她已洗好了茶,倒上一杯,推至我面前。
我礼貌地道谢,伴着一阵阵花的清香,品上第一口。
“哇,怎么这么甜,你放蜜了?”我有些失礼地吧唧了几下嘴。
她只摇头不答。
正当我想着和她要一杯水冲释一下时,由舌头侧缘和舌根传出一股淡淡的苦味,直至到了舌尖,再无一丝甜意。
“无名山上采的无名茶,喝的可还习惯?”说罢,她也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下。
我询问可否一睹茶容,她点头不语。
于是掀开壶盖,只见那茶叶根根竖立,煞是好看,细而观之,些许叶子居然有消融之象。茶叶经炒制,皆遇水而胀,如此这般当真闻所未闻。
未等我开口询问,她便端起杯子喝下了第二口,我也赶忙盖好盖子,举杯同饮。而又让我惊奇的是,这次入口甜而不腻,倒是返上的苦涩更重了些。不由得啧啧称奇。
而她放佛对我的惊叹并不在意,静静地品着茶,沉默不语。
“醉雪如何?”我终于找到了打开话题的话题。
“嗯?”她抬眼凝望着我,不带一丝不解,却又像是在催促我继续往下说。
“此茶与众不同,先甜而后苦,却别是一番滋味,令人陶醉。而茶叶泡着泡着,竟如冰雪一般融化,刚听你说是无名茶,献丑私拟之。”第三口我一饮而尽,这次却是甜苦参半,叹为喝止。
“好名字。”她嘴上说着,却毫无半分赞赏的表情,由声音更是完全摸不透她的情绪。
我也不无气馁,身子往后靠了靠。
铃——
那闭着门的屋子里突然传出了一阵风铃声,她起身作送客状,直言还要与后边到来的客人相谈。
我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你根本就不想说话……最终还是知趣地应好。
临别我又问明日此时可否再至。
她依旧笑而不答。
我再次权当默认。
出门后,看着早已在此等候的同类,有些许无所适从的我在人生路上慢悠悠的走着,出于好奇突然想起拿出手机查了查水仙百合的花语——
“期待与你相聚”。
如果是这样子……那那里有那么多,那想必是很期待了吧。
这么想着,走着,风与我碰了个照面,只觉得晚夏的风格外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