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玉跪人
第三章 混乱的实验室
东区理工科教学楼年代已久，墙壁角落布满电缆线，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学校还是特意在每个教室安装了摄像头，只是这些摄像头鲜有启用，启用了的也仅仅是向东区保卫室传输实时画面，而不进行存储。案发实验室前后门均装了一个象征意义的摄像头，但是一直处于停工状态，只是此事学生们并不知晓。
从案发现场看，齐歌飞第一印象就是排除自杀的可能。现场凌乱不堪，明显有过打斗的痕迹，死者坠楼的窗框因外力作用凸出变形，非死者一人能办到。如果说是死者在教室内因不知名原因打乱东西后，助跑一段冲向窗户，身体撞在窗框上后坠落，死者坠落的地点也应该比实际坠落的地点远，但目前看来，死者坠落的轨迹基本成直线，而非抛物线。
窗户边高2米，宽1米2，深50的铁质的置物架，从地面的痕迹判断，它曾是紧贴墙角而立，而今，它以靠窗边的两脚为轴，被挪动了20度，且向窗户纵向微微移动了5厘米左右。置物架以布满规则螺帽孔的三角铁棍组合而成，分为上中下三层，正背面除开外框架，各层分别被三根三角棍支撑。仔细观察，置物架原本布满灰尘，但从上层离地面1米6左右的地方开始隐约有5条3、4毫米宽，成50度向下的斜线处被抹干净了尘迹，斜线离地面近的末端整块区域都没有了灰尘。说明案发时，有人在置物架近旁跌倒，此人曾在跌倒的瞬间试图利用置物架控制自己的重心，但仅在最后一刻才抓住铁棍，所以拖动了置物架。从跌倒的方式，拖动置物架的力度来看，案发现场至少有两人，有人用力推到对方，才导致此人倒地后座的力度可以挪动高2米的置物架。
齐歌飞脑海里一直在重塑案发当时可能发生的情形。有人跌倒，置物架是三角铁棍组合而成，所以很难提取到指纹。跌倒的人一手拽着置物架，另一只手肯定支撑着地面，只能尝试在瓷砖地板上提取指纹。齐歌飞用磁性刷，蘸上少许银黑粉，在可能按有指纹的地方轻轻刷拭着，在一顿凌乱的鞋印、刮痕中，一个完整的掌纹逐渐显现出来，待掌纹清晰后，齐歌飞用透明胶带掌纹提取下来，粘贴在一张绿色的彩纸上，固定并用物证袋保存。这是一枚清晰完整的成人掌纹，五个手指和掌心完整可见，从掌纹大小初步判断，案发时被推到的人是一个成年男性，是否是死者还需进行特征分析。
蓝一凡三人从另一间教室做完笔录回来，路过实验室，他停下来往里张望，陆尔辰上来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拽走。卓君浩低着头跟在两人身后，走过实验室时，也不由自主地偷偷向室内看一眼，然后迅速背着包向楼上走去。
齐歌飞收好装有掌纹的物证袋，正好瞥见门口二人一前一后向案发现场窥视，他侧身要求近旁的同事赶紧收集蓝一凡和卓君浩两人的资料，可能会有所突破。
陆尔辰拽着蓝一凡离开教学楼，蓝一凡手腕上的电磁反应罗盘在二人下到五楼时便停止了报警。
陆尔辰一阵挠耳：“靠，终于停了。”
“你刚刚有发现实验室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蓝一凡甩开陆尔辰的手。
“不一样？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算不算？”
蓝一凡瞥了他一眼。
“还真没有。”陆尔辰肯定地说，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不过你这手表真该修一下了，不然干脆换掉。”
“好好的，换什么换。”蓝一凡看了一眼被自己改装成手表的电磁反应罗盘，微微扯动嘴角轻笑。
“诶，你不是说坏了吗？而且你这手表确实有问题。”陆尔辰咽了一口口水，“大早上的闹，大半夜的也闹，兄弟，你到底设的几点闹铃啊？”
“什么大半夜的也闹？”蓝一凡疑惑地问。
“那天在回归，都特么凌晨一点多了，它响了一晚上。诶，出了迪吧就好了。” 陆尔辰 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边走边抱怨。
“它响了吗？我怎么没听见？”
“你都喝成那样了，你还听见个屁啊。可怜我坐你旁边，又是音乐又是嘀嘀的声音。”
“你当时怎么没跟我说？”蓝一凡推了他一下。
陆尔辰突然停下来，转头望着蓝一凡，这一望足有5秒。而后，他突然呈现出癫狂状态，手舞足蹈地形容起来：“靠，我怎么没告诉你？！我跟你说，‘小凡凡，你手表的闹钟响了。’你猜你怎么着？靠！你取下手表直接丢到冰桶里，还用冰把它埋起来，然后拿了两瓶啤酒，直接倒了进去！然后，你倒在沙发上说‘这特么就不会响了’，结果它还在响！”
蓝一凡停下脚步，楞在原地：“有这么夸张？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都断片了，还记得个屁。”发泄完，陆尔辰继续将手插进裤兜，往前走。
“那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怎么‘表’就在床头呢？”
“靠，有妻如我，你还担心个屁啊！不是我及时地将表捞出来，擦干，它还能存活？！”
蓝一凡将手臂搭到陆尔辰肩膀上，呵呵一笑：“够意思啊。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不过隔天我也不记得了，不是刚才你这破手表又响个不停，我还真把这事给忘干净了。”
“谢了啊，兄弟。不过你说它是什么时候不响了？”
“离开迪吧啊，出了回归门，它就消停了。”
“出了门就不响了？”蓝一凡疑惑地问。
“准确的说是我扶着你上了的士，它才消停。”
“那天晚上都有谁啊？你还记得吗？”
“哪天？回归那天啊？”陆尔辰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你、我、陈成……”
“李烨、卓君浩。”蓝一凡接着他的话茬。
“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女生。”
“有吕超吗？”
“没有。”
“确定没有？”
“肯定没有。他是学霸，和我们不是一国的。”
蓝一凡沉默了数秒，突然撇下陆尔辰向前疾跑。
“喂！你这几个意思啊？！”陆尔辰楞在原地，冲着蓝一凡的背影喊。
“我有点事！晚上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