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驴拉磨,兜兜转转。
还来不及回头看昨天,也想不起绸缪明天,似乎不经意间,突然这么一下子,跌进半百之年。
即将退休,还没有为退休做打算,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会做些什么。
放眼周围,一些夕阳将至的人,不沉溺逝去的好岁月,不恐惧到来的衰老,活得笃定从容。
他们怀揣过季的红尘心事,正优雅地行走在变老的路上,为人生之路又添一道靓丽的风景。
01
王平今年61岁,退休前市级机关干部。
王平的儿子媳妇在国外定居,家中常年只有她,老伴,两个空巢老人。
退休后,王平去郊区租用一块农田,种植瓜果蔬菜。
王平冬披斗篷,夏戴凉帽,每天踏着三轮车,车上栽有秧苗、肥料和农具,日行30多公里,忘返于市区和农田之间,乐此不彼。
站在田埂上,王平一手搭凉棚,一手握铁锹,放眼望去:一垄垄,一行行,一排排,一架架,紫茄子、绿黄瓜、青丝瓜、长豆角……好一个丰饶的果蔬园,挤挤挨挨,活泼生动,像极了交头接耳嘈嘈杂杂的课堂。
王平满脸的皱纹里,挤着密密的笑。
原来的王平,皮肤白皙,穿着精致,不苟言笑。
如今的王平,粗布裙衫,平底运动鞋,皮肤黑亮粗糙,活脱脱一个普通的农妇,哪还有半点机关干部的影子?
今昔对比,判若两人。
是的,判若两人,原来的王平,天天坐在冬暖夏凉的办公室,小病天天有,大病三六九;现在的王平,每天在田头地里忙乎,风里来雨里去,小病去无踪,大病偶尔有。
王平喜欢绿色蔬菜,自己种自己吃,顺带送些给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
红尘陌上,做自己喜欢的事,自己快乐,同时又把快乐带给别人,这样的身姿优雅动人!
02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狭长的巷弄里,也照在老李斑驳的头发上。
老李身背草绿色的双肩包,脚穿草绿色的运动鞋,正嗒嗒地行走在江南小镇青石板的路上。
如果不是满头的银发,但从挺拔的背影,让人误以为铿锵走着的是一名年青小伙。
老李年轻时当过兵,后退伍到机械厂做一名普通工人。
为了生计和一家老小,操心劳碌了大半辈子。如今,儿女各自奔向自己的去处,各自成家立业。老李这才长长地喘一口气,这下该真真正正地为自己而活了。
于是,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老李,重新拿起画笔,重拾年轻时的爱好,追逐梦想不只属于年轻一族。
从零开始学绘画,报考老年大学绘画专业,接受老师耳提面命地指导。
去大漠边关捕捉长河落日圆,也去小桥流水杨柳岸采撷晓风残月。
住一个地方,打一阵工,流浪一段岁月。
一个馒头,一包榨菜,一瓶水,滋味最简单,但是,一支笔,一张纸,一画板,涂抹的色彩意蕴无穷。
把画笔画断,把鞋底磨破,风餐露宿衣衫褴褛,但是有梦想照耀,有信念点缀,这样行走的姿态焉能不从容优雅?
03
孙维是木匠,也是农民工,哪里有建筑工程就去哪里做。
这天傍晚,孙维收工回工人宿舍,见大门口有一老人四处张望,神情呆滞,嘴里絮絮叨叨。
孙维吃好饭,和一群工人去门外的超市买日用品,老人还站在门外自言自语。
从小街溜达一圈回来,老人瘫坐在地背靠大树,已闭眼入睡。
天入深秋,更深露重,衣衫单薄的老人,哪吃得住冷冻?
孙维心中不忍,上去搀扶起老人,带他回工棚。
第二天醒来,孙维询问老人姓啥名谁以及家住何处,老人嘟哝着,什么也说不清。
孙维不忍心老人四处流浪,冻死或者饿死在无人处,就这样收留了他,待他神志清醒送他回家。
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老人跟着孙维,从一个工地到另一个工地,从一座城市辗转到另一座城市。
父亲50岁那年生重病,因为治疗不及时而撒手人寰,这成了孙维心中最大的疼痛和缺憾,多少年也不能医治和弥补。
也许是上天怜惜,把和父亲年纪相仿的老人送到孙维身边,让他得偿所愿。
既然天意如此,孙维细心照料,老人的精神一天天好转。
孙维深知失去至亲的痛苦,他料想老人的家人肯定在四处寻找老人。
于是,孙维每到一个地方打工,都会帮助老者寻找家。
拥挤的车站,噪杂的大街,热闹的商场……孙维一手握住老人的手,一手举着“我要找家”的牌子,慢慢朝前行走。
五年,十年,孙维慢慢老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走多久,但是只要走得动,他都会把老人带在身边,帮助他照顾他,不离不弃。
善良是一束光,再平凡再普通的人,因为有善良加持,也会光彩照人。
04
因为这种光彩,不是一副好看皮囊能给的,他们的优雅,全在灵魂里。
真正的优雅,无关乎身份、财富、地位、颜值与年龄,这只在于一个灵魂的丰富和坦荡。
它也是热爱的过程,热爱是优雅的催化剂。
脚下有路,脸上有光,朝着自己的热爱,一步一步笃定地走下去,这样的人优雅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