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江南秋行之苏州(二)

第二天上午:游拙政园和狮子林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出发去看园林。苏州园林,天下闻名。当年清王朝倾巨资、耗时一百五十余年所经营的那座号称“万园之园”的圆明园,就有多处取法于苏州园林。

据悉,苏州保存完好的园林有六十余处,然而对外开放的只有十九处。由于时间有限,加上囊中羞涩(这个是重点),我只选择了两个最具特色的——拙政园和狮子林。(苏州园林门票价格不便宜,动不动就70元一张票,十九处园林逛完得吃土,不过确实也没时间。)

一整个上午逛完拙政园和狮子林,确实逛得有点潦草。这两个园林实在太大,可逛之处何其多,细节之处更是领略不完!而且游人甚多,随便走至何处,皆有人迹(果然,名气太大就会如此),故也无意久淹留。


拙政园

拙政园乃苏州园林中面积最大的,占地52000平方米,饶是如此庞大的园林,几乎每个角落,都有游客的身影。

拙政园果然名不虚传,大气却又不失婉约。流水绕假山,亭榭枕池塘。画楼轩榭相映,庭院曲径通幽。一草一木,一砖一石,宛然天成,引人入胜。更有竹篱、茅亭、草堂与高阁、小筑、水榭相衬,疏朗雅致,良多趣味。

江南人,枕水而居,性情如水,此言不虚。对于拙政园来说,水是它的重点,水域面积竟占了整个园林面积的三四成。水简直成为了拙政园的中心戏台,那些精巧的建筑、自然的植物,以及假山怪石等,几乎都是围绕着水而展开。而水一多,除了多筑画桥水轩之外,奇花异草、修竹嘉木亦因此而栽种甚广且繁。所以拙政园的植物也是繁多而蜚名,一年四季,不论寒暑,这里皆有许许多多应季的宝树名花可供赏玩。

由于人太多,我都没怎么拍照。(其实整个苏州之旅,我拍的照片寥寥可数,到处都是人。直到最后一天清早去寒山寺,我才多拍了几张。不得不说,苏州真是太美了,难怪人会那么多,毕竟,美,总是值得千千万万的人去向往、去追寻。)

终于,走到一块石头面前,发现竟无人理睬它。我喜出望外,趁着无人,赶紧给它拍了张照片。

古之读书人,多爱石头,宋人尤甚,常将石头摆放于大雅之堂和幽静书斋,或常常捧于手上,似怀抱女子般,细细把玩不止。

(融和斋主人的画室里也藏有些好石头,颜色黑亮,质地沉重,然摸起来甚是温润,仿佛石内有水。我曾于暑假拜访他时,仔细把玩过他收藏的那些石头。夏日炎炎,酷暑难耐,心焦气躁,双手捧之,石头的冰凉可将人体的热气消去一二,倒也能起消暑祛躁之功效。)

行程计划略紧,两个小时草草游完拙政园,便直奔狮子林。


狮子林

狮子林并非真有狮子,之所以有此称谓,一来是因园林中有很多奇石,形状如狮子;二来是因为这座园林的第一任主人天如禅师(元朝僧人,名惟则,号天如)得法于浙江天目山狮子岩明本禅师(元代高僧,号中峰,法号智觉,后被元仁宗谥封为”普应国师“)。因此取名狮子林,既是因石头形状,同时也为纪念园主天如禅师的师承关系。

狮子林最初为天如禅师的禅寺,故园林与一般的江南园林有所不同,传统的园林营造法式融合了佛教思想,体现着禅宗意趣,所以从一定程度来说,狮子林原本就是一座佛教园林。

来狮子林,必看其假山、石头。狮子林假山群占地竟1500平方米,相当于整座狮子林面积的近两成。这里有一座著名的假山,名唤“九狮峰”,若仔细端详其形状,便可见九头形态各异的狮子,故得名。来到这里的游客都会转换各种角度找狮子,然而这需要一定的想象力,许多大人查看很久都看不出来有几头狮子,而有的小孩子稍微一看就能把九头狮子的位置都给指出来。

和拙政园不同,狮子林的假山和石头才是重点。狮子林的石头真多,且多为玲珑剔透的上好的太湖石(大艺术家皇帝宋徽宗赵佶就非常喜爱太湖石,官僚们投其所好,常从民间搜刮上好的石头运到皇宫供其玩乐),石头以灰色者居多,杂以少量黑石、白石。这些石头经过自然风水的造化,本身就已经各具形态。能人巧匠,谋划布局,以胸中丘壑、奇思妙想,将石头加以艺术化地堆叠垒缀,竟成一座座姿态万千、美轮美奂的精致假山。假山上还耸立的峭拔的石峰,并植上柔顺的藤蔓植物,假山侧、石缝间则栽上曲松翠柏,顿时妙趣横生!假山下,则形成二十余处洞口,皆可供人进出,洞口也是高低宽窄不一,有的可直接挺身而进,有的则需屈身钻入,有的可数人并排同行,有的仅容一人通过。洞中的路径也有多条,往往曲曲折折、回环复绕,倘若和同伴一起进入,不加跟紧,很容易就会走散。许多人进入假山洞中,往往会迷路,兜兜转转绕很久才出得来。来到狮子林,走一回假山路径,倒也十分有趣,就算在酷暑之夏,洞中也是凉爽异常,倒也不怕闷热。唉!逛完狮子林的假山丛,我不得不由衷感叹:人工造化,竟不输自然鬼斧!

狮子林人也多,连假山丛中的窄仄的石洞小径都有络绎不绝的游人出入。唉!本该安静游玩的地方,一遇人多便觉扫兴。本想让自己进入目中无人的境界,只顾欣赏风景就好。奈何时有游人对我云曰”让一让,让一让。”只得挪步于侧,容人通过,甚是大煞风景!唉唉,来到佛门旧地,竟着相甚深,惭愧惭愧。

由于人多,狮子林我也无心拍照,粗糙地看了一个多小时便拂袖离去。


看完拙政园、狮子林,还有之前南浔的小莲庄,我个人认为:对于江南园林来说,水简直就是它的血液,而石头、假山、土丘则是它的骨肉,花草树木为其须发,廊道曲径为其经络,亭台楼阁为其脏腑,门户窗扉为七窍,家具、摆饰、碑刻、楹联、书画为其言谈举止,整体面貌、结构布局即是它的气质和神采。

江南园林大同小异,不同之处,往往因主人之品味、性情、财力、名位不等,故成不同之大小、格局、特点。相同之处,则多矣。

一来必多莳草木花卉,草木一多,则虫鸟蜂蝶亦多,鸟唱虫吟,蜂蝶绕花,绿荫吐纳,生机盎然,人见此景,心旷神怡。

二来江南人格外爱水,必凿池塘溪流,水可植莲,可润泽草木,亦可降温。

三来池沼既开,是故必有亭台水榭筑其上,以供主客品茗弹琴吟诗作画赏荷观景消闲避暑。

四来园林水多,必多滋生蚊蚋,故古人必养鱼池沼中,一者鱼亦可供赏玩,二者鱼儿尽可以水中蚊卵幼虫为食,如此则蚊蚋亦有所减少。

五来多奇石假山,石头大多模样各异,或参差置于水傍,或随意点缀于草木之间,自有一番情趣;假山之堆叠营造,往往求不工之工,起伏不定,高低不同,横看成岭,侧看成峰,看似自然随意,实则自有文章。若以闲趣观之,则依视角之变换,可得见不同之形态,或状如人像,或如花草,或如走兽飞禽……假山之中,常有山洞小径,尽可供人通行往来。酷热之夏,假山阴处竟兀自生凉,值可于此中消暑。

六来江南园林多讲究蕴蓄清幽,往往多筑苑墙回廊。回廊多漆朱,挟长椅,倚雕栏。墙大抵非白即灰,其间或开圆门,或嵌雕花镂鹤之窗,或于墙侧栽花植竹,自有一番别致。沿园中小径漫步,时而可见苑墙、回廊、竹篱、假山、草木,层层叠叠,相互掩护,颇有清远幽深之感。步移景易,或见假山、或见高木、或见篱墙忽然当道,难免有“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惑,若稍微一绕,则往往峰回路转,曲径通幽,自达另一方洞天,故顿生“柳暗花明又一村”之快。


总之,来苏州游玩,园林必不可错过。可惜在下见识浅薄,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能草草观看,寥寥离场。若是换成融和斋主人去游赏,则定能看出诸多文章。

由于我的前车之鉴,故在此建议诸位游园林之前,可先查询攻略作一番了解,才不至于向我一样“囫囵吞枣”,草草乱看。

看完拙政园和狮子林,已是中午。准备乘坐游船,看看苏州沿河的风光。渡河期间,会经过七里山塘,然而船儿在中途并不靠岸,只直接在虎丘山附近停泊上岸。因此我只能在逛完虎丘之后,再乘车回来游七里山塘。

(在苏州游玩了三天,本打算把三天的游历分为上中下三篇写完,无奈废话太多,导致第二天的游记篇幅太长,所以这一篇就先写园林之旅吧。下一篇我再带大家游虎丘和七里山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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