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咣”“嘀嘀嘀”.......伴随着锣鼓震天,喧闹而喜庆的曲调喧闹了四周寂静荒芜的山间,夏日的太阳更是为这欢乐的景象将大地炙烤的更热情。抬轿的矮瘦小生腾出一只手擦掉顺着鼻头渗下的脏汗,而左眼从眼皮到睫毛流下的汗水撒欢似的流进眼里,轿夫忙用手拭去,无奈手上也是未甩尽的汗水,擦的他直辣眼睛,低声地咒骂一声,换着另一只手擦去才缓过来了。旁边的走着的矮胖媒人看势便笑了出来,还不忘调侃到:“丁二也到了年纪啊,打算什么时候娶亲啊?”丁二便是那擦汗轿夫,年轻的很,看了一眼臃肿肥黑的媒婆,不打算做理她,换了更坚毅的眼神看着前面的路。媒婆也自知无趣,便甩了甩她身上项圈镯子上的铃铛来响应那些喜庆又嘈杂的声音。
浩浩荡荡的一路人就随着喇叭乐器陪着太阳在崎岖的山上小道走着,偶来的微风掀开轿上帘子的一角 ,一抹艳红和着全队的彩红细小的点缀黄褐的山崎,倒也是喜庆又和谐着。
一阵阵的乐器喧闹中,起先唢呐特有的婉转悠扬戛然而止,然后骚动的人群中所有乐器声都在一个时间愈渐低沉直至消失。为首的吹啦队伍开始往后退,战战兢兢的看着横眉怒目朝他们前进的提刀土匪,一个扑愣,将系在身上的包袱往身下一丢,唯独带着各自的器乐四散逃开,媒婆也是吓得腿软,想逃却被一个怒目圆睁满脸浓郁络腮胡的劫匪揪住发髻,四只短肢在空划了几下,络腮胡“哼”地一声放手,“嘭!”半尺高漂浮的虚土在空中缓缓飘落在地上花哨黝黑的肉团上。慌乱爬起来的媒婆用脏手帕擦擦脸上的土,仰起头连连求饶,却因汗水而黏在脸上的没擦掉的土显得特别滑稽。
“匪大爷,我们这是接亲呐,您可不可以瞧着这喜庆放我们一马,也好让我们回去有个交代啊!不然以后我这媒婆子也不好做啊!”
见劫匪们依旧乜斜地看着她,媒婆赶忙补道:
“要不,匪大爷您看,老身这些首饰您可喜欢?”边说边从手腕作势取下手镯,把粗手勒的肉痕条条也未能取下。络腮胡一把揪过憋的满脸通红的媒婆,拿刀要砍掉她的手,媒婆边挣脱边连声乞求,慌乱中反脚一踢,命中络腮胡胯下。络腮胡惨叫一声将媒婆愤怒的丢出数米远,只见肉团爬了几下又站起来扑哧扑哧的逃去,远远看肉团在飞扬的尘土中跑不出5米就倒下了,背上多了一把二十多公分的砍刀,鲜红色血液被干涸的土地疯狂吸干,突然的一阵风将浓郁的血腥味送进人群。
众人见状,窸窸窣窣的放下手中的物什,忐忑不安的等待下一刻的发生。只见络腮胡带领着众匪径直走向花轿,用刚才淬血的大刀拨开红色的花布帘,看了一眼,给旁边的小匪示意了眼神,匪马子赶紧将新娘从花轿上拽下,粗鲁的掀开红帘盖,一张精致的少女面容见了天日,细密的香汗因瑟瑟发抖的身体微微向下流汇成一行清泪模样,甚是惹人怜爱。络腮胡点点头:
“把她带回去,看看寨主会不会喜欢!”接着又对着众人大声说,“今天你们遇着了我们金柳寨匪,我们就是抢个亲拿点钱财,给你们两条路,第一,加入我们金柳寨,和我们一起酒肉纵横人生,为我们寨主效命。第二,掏出你们所有东西,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否则...”指了指那摊红土,然后用布擦了擦他舔血的刀“就跟她一样。”
刀被擦的光亮,在擦拭的晃动中有意无意的将阳光反射到那位已经呆滞的小轿夫脸上。
一时间众人是一齐掏身,掏完站在原地等候下一句不知生死的命令。火热的太阳平静的看着大山里的风景,依旧是骄阳似火。
待到小匪徒子将每个人搜完身,络腮胡又给小匪一个示意,小匪徒子就像得到了巨大的权利骄傲又威严的说:“现在你们可以选择回家或是留下,金柳寨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一些人慌张逃走,以致于有几人太过恐慌,逃跑时一脚踏空,滚落山下。其他人也顾不得去看,不回头的就跑开了。另一些选择留下来的人就好奇的看着土匪们收拾着地上的钱物,天真而贪婪。
大概喧闹了半时辰,山谷又恢复平静,太阳依旧炽热,只是不知哪里飘来的大云偶尔遮过太阳,带着一阵清风,将山里稀疏的几颗树木吹的欢乐作响,山谷也在风的施恩下唱着几声莫名的歌。风过云走,又是无人问津的热。
且说回去的人为了将这场意外和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在肖家大堂奋力地述说着未过门的少奶奶是怎样被夺走,媒婆又是怎样惨死刀下。众生是说的青筋暴起,手足并用的想重现当时的情景。
肖老爷子还是从小生们七嘴八舌中会出了意思,怒不可遏,但年龄毕竟摆在脸上,沉着老脸思考状。年轻气盛的肖少爷不干了,“这帮无知的匪徒,竟然抢到老子头上了,你们,带我去那帮匪子的寨子,端了他们的老窝!”一挥手,示意众小生提着家伙去算账,可是众人却是再不敢挪一步,没有一点前一秒还争先恐后抢占先机说话的势头。
“你们...你们这群废物!”肖经愤怒的指着怯懦的小生们。肖老爷子这会抬起头来,拦下肖经的手,“这个仇,爹一定会帮你报了!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端起手边的茶细细斟凉,清脆的瓷器声听着很是安心沉稳。
在说金柳寨这边,络腮胡带着一群面挂微笑的匪徒回寨,将抢来的新娘朝一座坐北朝南四周有柳有塘的房廊推搡着,一身红装的女孩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四周,心想着以后恐怕要和此寨欺男霸女粗犷浑恶的寨主过一辈子,可眼前的人可是让小姑娘心生疑惑。只见堂中偏北竹席上侧躺着一位半醒半寐的男子,白净脸儿八尺身,一席青衣薄衫瘦削身段,夏风穿堂而过,一双裹着白裤的长直腿,颇具戏子神韵。想来这便是金柳寨主了。
“寨主,您看,我们新的收获,还另获一台花轿和些许随从。这可是下叶村肖家少爷的新宠,方圆十几个村最美的佼人!”络腮胡向寨主边解说,边让新娘抬头。
“花轿?肖家?”项甚快速睁眼,收起刚才如戏子般的风情,眼神犀利明澈。女孩循着这方刚的磁音迅速偷瞟一眼眼前的男子,好生美丽的一双眼睛,附近村庄如她本人拥有双眼皮的女孩都是屈指可数的,这样清秀的脸庞落到一个匪头身上,若是女匪也就罢了,偏偏是名声响彻众村的金柳寨寨主。
“对的,寨主。”络腮胡身后的一个跟班接过话。
项甚立马正襟危坐,肖家啊肖家,这么多年家族发展壮大,未有一点波澜平静经商致富,在这个匪徒横行的年月,如若背后没有巨大的势力靠山,几乎是不可能的。想我终年风光的金柳寨,今后存亡都未卜了。此间是最舒适凉爽的房町,项甚额头却已汗珠密布,最终一挂清汗顺着太阳穴缓缓流下,润湿白净的皮肤。
众手下见寨主瞬间严肃的面孔还冒着虚汗,立马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在络腮胡的领头半跪下,一齐下跪等待受罚。络腮胡惊言:“寨主,我们劫下的娶亲花轿也有甚多了,劫花轿收获也颇丰,这次有什么意外吗?”
项甚更严肃了,俊俏脸颊下的腮骨也更加棱角分明,“那你行动前有没有调查过肖家的背景呢?”
“这个...”络腮胡将头低下,“没有!”
按照金柳寨的规定,不打无准备的劫,每次行动前,都必须清楚的调查其背景势力,以免惹到更强的对手。大家都特别清楚,若是遇到于我之下的对手,那便是连人带财都归寨所有,可若是没有调查清楚则抢更强的对手,那么连人带寨都是别人的,金柳寨也就早更名换代了。
这一带泛泛都是苟且温饱的村庄,稍稍富裕的人户钱财也都是通过或压榨村民或使不正当手段骗取而来的,即使村民知道自己受害也拿不出证据只好无奈被剥削。这几年的收成使附近村庄的生活并不十分理想,而金柳寨虽是名声令人闻风丧胆,实则专是针对那些各种欺凌百姓自家却过的风生水起的赖痞之徒。金柳寨也是独霸一座山,也有田地有锄具,吃饭的嘴巴也不多,自给自足是相当足够。金柳寨的成立也是集结各村被骗走投无路的村民,一代一代的发展,他们发誓再也不会任人欺负,甚至开始收拾那些害人的人户。得来的财物除了自己留下一部分,余下的寨主便会命几个人乔装成村民模样去接济村中十分困难的人家,代代如此。抢劫期间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无忧的生活也让寨里人有粗鲁暴戾的脾性,并不会掂量每条生命的轻重,这也是金柳寨只有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声而无人知晓他们坚持的善良,这亦是寨主故意为之,一个匪寨,就不该有任何恻隐之心。金柳寨本身就是个矛盾体。
而此次抢亲,却是络腮胡的一个疏忽,说来前天晚上,络腮胡喝的酩酊大醉,突然想起几天前有消息,大户肖家少爷娶亲,接新娘途中会经过峡谷,于是叫手下传话准备明天行动,其手下刚要说并没有调查过肖家,络腮胡便倒头就睡过去了,呼噜声震天响。
清晨时分,络腮胡就领着众小弟集合讨论,关于这次行动要不要进行。意见不一,行动与不行动,未调查肖家背景擅自行动违反寨规。而举目所有曾经行动,未有一次空手而归,胜算非常大。
清晨的太阳已经灼烧着皮肤了,远处缥缈的唢呐旗鼓声渐近,眼看着不久就要经过拐角山谷了,络腮胡也想着最近太平了许久,更想抢一次挠挠痒。于是一声令下,众小弟提着家伙就行动了,也有人说要不要和寨主说一声,络腮胡点点头,“就说我们去吃肉了。”
金柳寨寨主项甚并不会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他在寨中更像神一般的存在,武功高强风度翩翩,年纪轻轻便被推崇为寨主,现今已有七个年头,一般是不出现在众人视线,只有在络腮胡拿不下的时候,让小弟去通知寨主将其制服。因而逃走的人一般都只会传,有一个匪头相貌特别清秀,比女人长得都要精致,女人们就听着这些传言,和嚼舌头的妇人们一起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
“你说这杀人不眨眼的金柳寨怎么会有一个绝世清美的寨主啊?”
“顶不齐就是一匪头!可惜了那副容貌啊!”
“你们又没见过,或许是个糟老头呢,还光!”
“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们的笑声混杂在浣衣声中。
项甚起身去看花轿,,这花轿也是精致无双的做工,凡是红漆所覆之木,都雕有龙凤呈祥的纹理,木亦是沉木,发散着幽香。轿帘也不是一般的布料,厚重的几层丝绸镶嵌,摸在手上细腻精致,质感流秀。光是这一副花轿的成本就够普通人家花销半载了。一般人家娶亲,若是偏远隔寨,都是请驮夫背着待嫁的姑娘,走过崎岖的山路,一路滴答而来到年轻男子家中。稍显富裕的人家,便是有花轿接取,更富贵的人家娶亲,就是在花轿上做文章了。年轻姑娘都是听着媒婆的描述估摸新郎的经济状况,若是有精美的花轿来家中接取,姑娘们的骄傲都在挺直的身板和容光的脸上,美丽更如钻石般夺目娇俏了。
项甚最后才把目光落到抢来的美娇娘身上,也算是举世无双了,深山里尽出美人,所以肖家早就已经把这位可人的姑娘变成盘中肉了,她就是方圆村庄最俊俏的女孩周花树。只是可惜项甚一直以来不近女色,虽是把自己拾掇的清秀得体,却不失阳刚之气。一瞥过后便偏向另处,皱起眉也盖不住一股逼人的英气。周花树也因项甚的一瞥,心里已花开遍地,但毕竟从小被当做大家闺秀养着,窃喜知道隐藏,耳根却是红的不能躲。
络腮胡也是脊梁一惊,虚汗点点,静候寨主发落。
“我们先静观其变吧!”一飘青影渐糊于走廊,孤绝。
此时络腮胡懊悔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已至傍晚时分,众人被告知,所有人收拾好行李各自离开金柳寨。纵有不舍,却是命令,曾叱咤的山寨顿时漫过一阵悲凉,带着隐隐的啜泣,在夕阳余晖中尽显苍老。
就在大家都要做道别的时刻,寨中来了一群持刀冷面客,齐刷刷的站在门口两侧,让出的中间道上肖经捷步走来,老来英气,丝毫没有年龄上应有的蹒跚。跟在后面的肖少爷便显得稚嫩很多,杆子一般,其貌不扬的只能从华服和走道来辨别其是肖少爷,扯着嗓门叫喊。
项甚出来带笑作揖,“别来无恙啊,肖老爷!”
肖经也是笑着答复:“听说金柳寨劫了我的儿媳妇,寨主您怎么看这件事?”
项甚心里一惊:“肖老爷您看,手下不懂事,挡了您的道,要您原谅我们固有代价,您看怎么的代价?”
肖经早就想把金柳寨收于掌中了,但他必须要有一个万全之策,但寨子里不能有项甚,此人影响力和号召力太强,是颗游走的棋子,虽有才能却不能为肖经所用。
肖经不变声色的说:“先交出女孩。”
项甚使了个眼色,女孩被带到堂前,肖少爷一把将其拉过来,“他们有没有让你失过身?”女孩看着眼前将要嫁的“良人”,瘦的令人发指,杆子般的,脸上瘦的高颧骨撑着皮,衣服亦撑不起来,简直就是骷髅贴了层人皮。
女孩也没有考虑过后果,嘴里生生蹦出一个字:“有!”她实在不想因为是肖少爷而下半生都服侍这个行走的骷髅架。
众人都惊了一场,项甚更是布满汗珠,他怎么也想不到女孩为什么会不顾自己的未来而撒这样毁终身的谎。此时想保金柳寨就更是无望了。
肖老爷英气的脸上嘴角邪魅的上翘:“媳妇可以不娶,可这辱...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项甚反问:“肖老爷想怎么解决?”
“我敬你是寨主,但你手下所有人的命,都得作为我们肖家名声的补偿!”肖经也知项甚不是绝情之人,故威胁以得金柳寨。
“不行!我好歹也是一寨之主,怎会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去,肖老爷,这次冒犯主要在我,我教导无方,能否以我之命,换他们生死?”项甚脱口而出。
肖经满足的眯了眯眼:“就你项甚一人之命想换他们?陪葬看起来不错啊。哼!”
项甚这会儿会意了,原来是想占领世代传承的金柳寨,“金柳老寨你拿去便是,这寨主不做也罢,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能让他们像你的手下一样做牛马,我们金柳寨从来没有尊卑贵贱之分!”
肖经玩弄着手上的扳指,头也不抬说:“我手下很多,尊卑是不可避免的,这就要看你这些人的表现顺从与否了,顺从的会为我肖家卖命的,当然会考虑其是出自金柳寨之人,自是不会亏待当下人的,若是不服气的,那就得来我府上磨炼磨炼了。”
“寨主,我要和你一起,一生不侍二主!”络腮胡站出来挥着拳头说。
话音刚落,一个黑乎乎的圆球重重的落地又滚了许多圈,沾了许多砂砾,无头的身子也来不及倒下,一阵清风将浓稠的血腥味送进每个人的鼻子。刽子手的刀也在淌着血,一滴一滴,渗进泥土。仿佛永远滴不尽。金柳寨众生,也多少不一的渐上了血,哆哆嗦嗦的一群人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肖经依旧不抬头的说:“如果就这么送了性命,那你们的生命还有任何意义吗?”说完就抬头向众人撇了一眼,继而停留在项甚的脸上。
项甚一脸愤怒的说:“希望你不要再轻易取其他兄弟的性命了,我走!”众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是敢怒不敢言。
项甚转身对兄弟们说:“以后我项甚什么都不是了,能成为你们的寨主真的很荣幸,以后你们要为肖老爷效力了,有酒喝有肉吃,该活着就活着,命是自己的!”
“肖老爷,以后金柳寨和这些兄弟就是你的了,我项甚保证不再回来,请你善待他们!”
“放心,你金柳寨的人适合当杀手,亡魂般的杀手。”肖经笑着说。
“你.....!”项甚欲言又止,让他们当杀手,命就更不是自己的了,可是....也只能这样了。捶胸顿足!
项甚转身就走,一身青衣青卦,风吹起下摆,白色裹裤顿时沾满鲜血,左小腿也飞出去数米,伴随这金属落地的声音,项甚重重跪地,血流不止。远处传来肖经奸戾笑声:“这样你就再也回不来了,哈哈哈哈”
项甚阵痛晕了过去,漫漫天地,倒地的身体在夕阳中显得异常孤寂。
肖经回家后,肖少爷在他周围聒噪不安,“爹,我媳妇怎么办啊!”
肖经深知金柳寨的作风坦荡,不会在新娘刚抓来就逼迫,每个被抢的新娘都是自身愿意挑选寨中人,如果不愿意就会放出山下,并不强迫。
肖经叫来周花树,问她:“你当真已经失了贞洁?我儿子就喜欢你,你也是方圆几十里最俊的姑娘,小儿也配的上你。”
周花树重重的点点头:“回老爷,花树真的无法再配上你家公子了。”
“嗯,那就让婆子来瞧瞧。”肖经以旁观者的语气不在意的说,狡猾都写在脸上。
无奈周花树真的不想嫁给那骷髅皮的暴躁家伙,心早就给了明眸皓齿的项甚了。只能不安的等待婆子来测,脑子也飞速转着想办法。
婆子蹒跚着来到堂前,手却利索的将她的瓶瓶罐罐拾掇整齐。附近村庄检测女孩的贞洁都是请婆子来测,她们会调制出一瓶腐蚀性极强的现贞液,只沾一小滴在女人肩胛骨上,一分钟后看腐蚀后的肤色,若是童贞还在,那么那一点小坑就是肉色,反之就会成黑色如凹进肉里的痣。宣布着贞洁不再的丑恶。
女孩和婆子进了房间,婆子一边夸自己调出来的现贞液很灵,一边帮女孩解开衣服,女孩的长袖不小心拂过桌台,现贞液洒了满桌,婆子见状立马放手不管女孩了,厉声叫喊:“怎么打翻了,肖老爷你得陪,我吃饭的东西啊!啊!”周花树看着被液体急速腐蚀的桌台,拿起还有一点残留的瓶子就往脸上倒。刺痛阵阵袭来,脑袋也是一片空白,转过头的婆子一看吓的不轻,哆哆嗦嗦的跑出房间,女孩也慢慢走出了,原本俊秀的脸面变得狰狞不堪,鼻子和颧骨都露骨了。尽管眼睛依旧明亮,还有其他女孩羡慕的双眼皮,可是这幅容貌也把肖经吓的不轻。婆子这会也不敢要赔偿了,一通乱的把她的东西收起来就跑出了肖府。
没多久,周花树也被扔在了门外,过路人都侧目,窸窸窣窣的说着可怜可悲等遗憾的话。女孩爬起来忍着剧痛走在阳光下,她开始反思,为什么自己大好的未来会被自己毁成这般,突然就想到了项甚,从他惊鸿一瞥开始,她已经想占为己有了,她第一个喜欢上的被认定一定要得到,努力争取。想完就去找项甚了。
她跑到以前金柳寨,顺着地上的黑红色泥土,追溯到山下的河边,项甚在洗着伤口,或许是太疼了,他脸上的英朗俊气已不再,苍老了十岁般,再不是当时风华正茂的金柳寨寨主项甚了。
项甚抬头看着眼前人,愣了许久,慢慢道出:“你这又是何苦呢?”
从此世人经常在各村能够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前行,苍老而憔悴。男子身后远远跟着一个水汪汪大眼睛却面目狰狞的纤瘦女人,一步一步......
许多三三两两路过的妇人们舌头嚼的很欢:
“嘿,你看,那个就是昔日美若女子的金柳寨寨主项甚呢!可惜啊!”
“金柳寨现在已经是肖经的地盘了,听说养着的都是杀手呢!”
“都盛传项甚干净倜傥,怎会如这般邋遢,怕是你看错了吧!”
“唔,看后面那个女人,可惜了那双美目!”
远处依旧一前一后,四周沉寂后宁静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