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许多记忆的快速消失,使人愕然。记忆突然消失的惊愕,或许常常是烦躁焦虑的开始吧。上一代的记忆,无法传递到下一代,下一代也无法相信自己建构的世界可以天长地久。我们毁坏了过去,我们建构的一切,不会被下一代毁坏吗?挖掘机开挖,很轻易摧毁积累半世纪、一世纪岁月的建筑,岁月与记忆一起被摧毁。人对物无情,常常也就是对人无情的开始吧?因为没有任何事会长久,也就难以有坚定的信仰。__蒋勋《舍得,舍不得》
家乡河道纵横,水多桥多。有一座在上一辈人记忆里的蛟桥,又名长桥,位于城中,横跨荆溪,大桥中高起,似虹形,贯通南北大街。北宋《寰宇记》云,晋周处少时斩蛟此处。自东汉至清光绪年间,重修数次。光绪十九年(1893)重建,光绪二十一年落成的蛟桥,桥上东西两边立靠背坐椅式石条,桥的东西两面,各有对联一副,内容分别为“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妙墨尚留苏学士;行人安稳布帆无恙神威犹仰晋将军”。这样一座历史悠久的桥,却在1970年,被改造成钢筋水泥平桥,更名为人民大桥。1995年元月,大桥随人民路街道拓宽,恢复称“蛟桥”。
据说改造前夕,当地百姓中的保桥派与闻讯的海外华侨,纷纷给政府部门写信,强烈要求保留蛟桥,愿意出资另建人民大桥。当然在那个改天换地的年代,一切都是徒劳。
正如蒋勋先生所言“挖掘机开挖,毫不留情,许多时间的记忆,许多人与人相见与告别的空间记忆,霎时片瓦无存,令人愕然。”
而今的蛟桥河汇入西氿处原尺寸重建了蛟桥,虽归入西氿风景带,毕竟还是让蛟桥不再仅仅出现在徐达章、吴冠中的画中,不再仅仅存在老一辈人的讲述中。
如今的古桥都予以保护,政府规划部门都在古桥旁相隔百十米新修一座桥,新桥老桥相伴河道。像鲸塘古桥、张泽古桥的保护便是如此,新桥古桥彼此成了对方眼里的风景。